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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九公主重读“亲王”二字,丝毫没有客气,从那两只颜色不同却一模一样的镯子出现开始,她们的心理距离比谁都接近。“正因我的身份,我才要做皇族和薛家的纽带。我家王爷不涉实权,我在旁人眼中也不过一介妇人,但我们夫妻代表的意义重大。日后我会为王爷诞下子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之亲,有我、有我的儿女做润滑剂,两方的关系,必然缓解。”薛宝钗斩钉截铁道。九公主抽抽嘴角,恭亲王小透明是真的,即便作为先帝幼子,他也没有得到丝毫额外优待。他的生母不过后宫洒扫宫女,他出生的时候又正直大庆江山风雨飘摇,若不是她和薛蟠的婚事耽搁了,父皇想让薛宝钗嫁入皇室,巴拉了半天才找出一个身份相当的,小叔早就被忘在脑后了。这不马上封王指婚,九公主敢说,若是没有和薛宝钗的婚事,小叔成年之后连郡王都混不上,一个国公就打发开府了。恭亲王曾经是小透明,她薛宝钗薛天香可不是。忠义公薛逊只有薛蟠薛宝钗这一儿一女,忠义公本人难以讨好,他的儿女妻子早就被翻来覆去的研究。更别说些薛宝钗出嫁的时候那十里红妆,真的是十里船队连绵,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都被买下了整条街摆放嫁妆,盛况空前,皇族嫁公主都没这么奢侈。薛宝钗的婚礼盛况刚过,而今还在风口浪尖上,被人翻来覆去的说。当初多少人赞叹薛逊嫁义妹的时候陪嫁实诚,谁不知道这些义妹身无长物,全靠薛逊抬身价。现在薛宝钗这个正经嫡女一出嫁,旁人才知道薛逊从没实诚过,这哪儿是嫁女儿,分明是送金山啊,浩浩荡荡的官船绵延十里,能想象吗?整个江面都被披红挂彩的船队映红了,现在酒楼大热的说书段子还是忠义公嫁女盛况呢。九公主被薛宝钗这不严不实的话激得一个激灵,不解问道:“不别扭吗?你别介意,我就是……你也知道,他几年未归,我总有些担心,又害怕日后无法相处。”薛宝钗点头表示理解,她还好,嫁到皇家就是皇家人,父母也没寄希望她能做什么,送嫁的时候父亲亲手送她上船,只让她保重自己,能过就过,过不下去了,想办法和离,薛家的女儿不用委屈。可九公主不一样,便宜二姑父皇帝是什么人,薛宝钗也清楚。这些年未免他人觊觎,她一直生活在江西。可嫁入皇室之后,和名义上的“大伯子”打交道时间更多,又有宫中贞贵妃提点,薛宝钗早就清楚了皇帝性格。皇帝人老心不老,可定指望着九公主能做稳薛家当家主母的位置,最好让薛家的后嗣全都留着皇室的血脉,不战而屈人之兵,九公主压力自然大。娶媳妇儿和嫁女儿是完全不同的。“阿久不必担心,我哥哥是个很好的人。不是我自卖自夸,且看我父亲、二叔就知道,薛家盛产专情之人。”薛宝钗调笑一句,道:“父亲对哥哥的教导从来也是‘责任’二字开头,作为薛家长房长子,哥哥肩头的担子早就让他明白了设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母亲慈祥宽和,现在内宅事务还是二姑姑协助母亲呢。阿久能干,嫁过去刚好接受内务,免母亲劳心,你也不必担心,母亲素来好相处。父亲又一向尊重女子,家中人也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对女子十分宽容,阿久不信哥哥,不信我,总该信我父亲吧。”九公主哭笑不得,道:“忠义公自然是难得的好……人。”九公主及时刹车,差点儿把好男人三字说出口,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评价自己公公在男女私情方面的品行,大胆如九公主,都觉得有些难为情呢。“忠义公一手教导的世子,我自然放心。”九公主补充道。不看薛宝钗这个女儿如何受宠,她是忠义公的亲身女儿;不看薛家六位义妹嫁的如何好,身上诰命都是一品二品,人人可称一声夫人,她们为薛家带来的利益;只看江西境内平民女子,她们与薛家薛公没有任何利益牵连,可薛公对她们的照顾包容,才能真正体现薛公对女子的宽容。其他地方都还在发生女婴溺死事件的时候,江西已经基本实现了“男女平等”,一样的获得财产(平等授田),一样享受教育(乡学义务教育)。甚至等近些些年纺织发展起来之后,家家户户都以生女儿为荣了,纺织业,那是天然女性的行业。高额利润诱使百姓的观念发生变化,九公主不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但知道“有钱要腰杆子才硬”的俗语。江西改革,女人的荷包里开始有钱了,他女人们就开始“觉醒”了。只要见过,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江西女人”!那种精气神,无法形容。忠义公薛逊功成名就也没有抛弃糟糠之妻,甚至连妾室都没有置一个。忠义公夫人是什么能耐,这么多年世人也看清楚了,完全不认为这个女人有“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居然把忠义公看的死紧。事实上,忠义公本人也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或者用不近女色来形容还不恰当,只能说他习惯把女人当人看。忠义公与人应酬的时候也会上秦楼楚馆,当年江南第一名妓柳飘飘自赎请求更在他身边捧香抚琴,为奴为婢,忠义公却断然拒绝。柳飘飘问:“国公爷可是嫌弃奴不干净?奴虽出身青楼,可卖艺不卖身,对天发誓依旧是清白之身。”“我不曾嫌弃身为男子的自己,又怎会嫌弃男人做下的后果。你本事官宦之后,落难流落青楼,我知;一身风骨不愿同流合污,我亦知。”相传柳飘飘哭着问:“薛公既知,为何仍不肯收下奴。”“正是知道,才不愿让你耽误了自己。在淤泥里坚持了这么久,把污浊都化成了亭亭净植,为何要在此时功亏一篑,你的父母家人在天有灵,当以你为傲,你若为人妾室……就不一样了啊!”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说来,句句尊重女人,处处为柳飘飘着想,据说当年柳飘飘听了泪如雨下,幡然悔悟,在蟠香寺出家为尼,顿悟了。后来柳飘飘的感叹才传了出来:“我自然是感动的,为什么?因为只有薛公把我当人看啊,活生生的人。那些来寻欢作乐附庸风雅的客人,可尝得出我精心烹制的茶水与外面茶摊三三文一碗的大碗茶有何区别?可听得出我用心弹奏的曲子与乡间小调有什么区别?他们求的,不过是一个花魁的名号,摘下了旁人高高捧起的花魁就足以让他们炫耀自豪。那为我一掷千金的郑公子,素来出手大方,我敢说我跟了他,若是郑老爷连着一个月不让他在铺子上提银子,郑公子保证卖了我换银子;赵公子口口声声为我赎身,还写了无数赞美我的诗词,可不见他把咱们自己妻女的诗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