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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笑他大男人哭得太难看。钱则霖也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道:“爹,娘,妹夫,吉时到了,我背meimei出去。”严立德来这一出打乱了程序,钱则霖出马扳回正轨,背meimei上花轿,严立德就在一旁护送。钱坚被同龄小伙伴缠住,没抢到背小姑姑上花轿的殊荣,只能在旁边放狠话:“一定要对我姑姑好!不然我打上门去!我武功早练好了,还有这么多帮手呢!”站在钱坚旁边的半大少年们纷纷点头,对上“大人”严立德,他们与有荣焉。“放心吧,坚哥儿,你姑父可是拜过岳父岳母的,再不敢欺负你姑姑。”有刚刚在打听见证严立德下拜一幕的人打趣道。“哦?怎么回事儿?”“发生什么了?”在外面拦门、待客的都不知道,纷纷打听起来。见证者手舞足蹈夸张的把刚才大厅一幕复述一片,严立德尊重妻子的行为马上被传扬出去。若是男方家世低微,这么做只会让人鄙夷他软弱,可严立德这样的高官对着虚爵安昌伯如此客气,除了真爱还能是什么呢?大人物的行为总被过度解读,严立德习惯站在高位,让旁人揣测自己的想法。自严立德自后,日后婚礼哭嫁,女方府上总要摆两个蒲团,另一个自然是给姑爷准备的。有心对妻子表达尊重,就按着严立德的先例来。京城婚嫁市场上也开始流行着“嫁人当嫁严树行”的话来,即便他已经成亲了。当然,这是后话了。鼓乐队先行,又有送嫁洒钱礼的开路,后面才是婚轿,严立德有心骑马跟在轿子旁边护卫,可跟来的傧相不许。仁和大长公主之孙齐嘉拉着严立德道:“严兄,严大人,严阁老,您给咱们这些没成亲的留条活路吧。本来就俊美多金,高官显位,还这么体贴,咱们快娶不着媳妇啦。”齐嘉的祖母是宪宗王顺妃所出的仁和公主,到如今已是大长公主,仁和大长公主在皇室颇有美名,齐嘉又是幼孙,颇得仁和大长公主喜爱,这一堆堆傧相中,他的身份最显贵。“就是,就是,给咱们留条活路吧!我刚刚听见那些小娘子说嫁人当家严树行呢,没看见严大人已经成亲了吗?”“成亲了也比咱们行情好,不知多少教坊女子自荐枕席啊。”傧相们纷纷打趣,他们这些没成亲的,参加这样一场高规格、受欢迎的婚礼,对自己身价也是一种提升。没看到傧相队伍中唯二两个举人,柳青山和苏少英被人询问了无数回,知道他们寒门出身也不改初衷,执意要把女儿嫁给他们呢。傧相中有弘治三君子,已致仕的王恕之曾孙、兵部给事中王承裕之孙王潇,这样满门高官的世家子弟;有仁和大长公主之孙齐嘉这样的宗室之后,还有苏少英这样的江湖少侠,可谓济济一堂。这些年轻的,未婚的(重音)男子,在为严立德开路挡酒的同时,还要被大叔大伯大爷拉着问身家父母,别以为只有七大姑八大姨热爱媒婆事业,男人啰嗦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一路欢喜到了严府,喜堂早准备就绪,一路听从司仪指挥,又经过繁复的礼节,终于走到了喜堂。喜堂上阎铁珊高坐上首,右边的座位上,摆着阎铁珊之妻的灵位,中间桌上,还有严家双亲的牌位,名义上是严立德的祖父母,实际上是他父母的灵位。在婚礼上拜灵位,也是没谁了。在婚礼之前,关于拜堂的问题阎铁珊就十分纠结。若是没有人来观礼,或者都是江湖人,阎铁珊该怎么干怎么干,可他也是混过宫廷朝堂的人,如何不知官声的重要性,因此一直不敢和严立德说。人呐,就是这么贪心,阎铁珊刚刚抱着襁褓中的严立德,最大的野望不过是婴儿平安长大,延续严家香火。严立德一路成长,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让阎铁珊骄傲不已,提前数年享福,已经这么好了,所以阎铁珊就越发不能忍受不完美。在严立德的婚礼上,应该受到跪拜的是他的父母啊!可这样阎铁珊怎么说,和“儿子”说其实你爹是个太监?别搞笑了,严立德肯定以为自己不是严家亲生的。如此阎铁珊愁白了头发,还是独孤一鹤看不下去,点醒他道:“与其自己琢磨,不如问严立德,他是个有主意的。”阎铁珊早就习惯严立德做主了,一手创立的珠光宝气阁都欢欢喜喜传给了他,一点儿不觉得当爹的听儿子话有什么不对。阎铁站忐忑着一颗心问:“你觉得把祖父祖母的牌位供到喜堂给你们主持婚礼怎么样?”“如果您想的话。”严立德并不反对,只问:“祖父母的牌位都请了,那‘母亲’的牌位怎么办?”“我自然也有娶妻。”阎铁珊道,严家在金鹏王朝可是高官显贵,怎么可能让儿子去做太监。那是当初遭人陷害抄家没入宫廷为奴,当时阎铁珊已经娶妻,妻子不愿受辱自尽。冤案查清,阎铁珊被补偿才成了大内总管。阎铁珊看严立德神情不对,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多么有歧义,赶紧解释:“你别误会,你可不是什么庶子私生子,你是正经嫡妻所出,我们严家的后嗣……”“我知道,您别紧张,我都知道。”严立德安抚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他还有个过世的嫂子。“你知道什么?”阎铁珊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不详的预感。“知道一切,兄长。”阎铁珊如遭雷击,结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啊,只有我和母亲,没人啊!”当初严母产子即亡,也没有稳婆接生,丫鬟伺候,这世上知道的人只有阎铁珊一个。阎铁珊忍不住自我怀疑,难道我喝醉酒说漏嘴了,还是我给父母上香祷告让严立德听了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严立德却不想再骗他,道:“我出生就有记忆,一直记得。”他尚在襁褓,就经历了家族衰败打入大牢,然后平反做贵公子,然后国破家亡流落中原,然后做江湖少侠,再然后科举入仕边疆守国门,成了大明官员。跌宕起伏,不外如是。阎铁珊松了口气,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肯定不是凡人,圣人生而知之,你就是这样的人吧。”严立德微笑不说话啊,如果这样的误解能让他开心的话,那就这样吧。阎铁珊知道严立德从小有记忆,也就不再装“粗鲁汉子”了,因为他是太监的原因,阎铁珊总有些把握不准“人设”,总觉得时不时说几句粗话才能体现男子汉气概,掩饰自己的身份。阎铁珊恢复他多年前的形象,他也曾经是世家公子,虽然眼下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