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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衣?这也太扯了吧!安远志见安期生一脸茫然懵懂,显然是还没有瞧出其中的门道,愈发地气恼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你这样的,还妄想一举捏碎芙蓉裳?目空一切,满肚子草莽,别做梦了!”要不是安期生目光短浅又骄傲自负,不容许芙蓉裳崛起,一而再再而三地使那些下作的手段,将裁云坊逼到了如今不得不和芙蓉裳一战到底的地步,事情何至于如此难以收拾。原本上次冯异的插手,至少可以让两家维持面上的平衡,裁云坊也可以做足姿态,挽回不少的名声,偏偏又被安期生这个蠢货自以为是地破坏了这大好时机。如今好了,双方不死不休,原本以为得到姚知礼那个老匹夫的冬衣的新款样,能彻底断了芙蓉裳的后路,谁知冯淑嘉那个小妮子竟然脑袋这么灵活,另辟蹊径,每一款冬衣都搭配了合适且独到的配饰,从腰间的佩玉到随手使用的小手帕,大大小小的,统统都想到了,周全的服务,新巧的匠心,一下子就得到了京城人竞相的追捧!是,裁云坊的冬衣依旧可以凭借款式的新颖卖得很好不假,可是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不惜甘冒风险同意姚知礼上船,就得到了如今勉强算是平分秋色的局面,又怎么会甘心!说到底,这一局,还是裁云坊输了,是他安远志输了!还不知道汾阳王知道之后,会有多震怒呢!安远志几乎能够想象出来,汾阳玩淡淡且不屑地瞥他一眼,云淡风轻地问一句“你觉得谁适合接替兵部尚书一职”,然后就这样把他给撤换了……无意和安期生再多费唇舌,安远志直接扔下一句:“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裁云坊自会有汾阳王亲自安排的人接管。”不管汾阳王如何安排接管的人,至少他是不敢再沾染了,免得再捧出一个安期生来,将他,将整个尚书府都彻底地给拖累了!说罢,安远志拂袖而去,竟然连一个哀悯甚或是恼怒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安期生。安期生本想再求,然而一听说接手的人是汾阳王指派来的,哪里还再敢多言。汾阳王,那可是连安远志的生死都能掌握的人,更别提他一个小小的挂名东家了。“尚书大人慢走……”安期生强忍着愤怒屈辱和不甘,跪地伏身悲咽道。出乎安远志和安期生父子俩的预料,当他们到汾阳王府负荆请罪时,汾阳王并不见多少气恼,神情如常,吩咐道:“裁云坊今冬的生意不错,未曾误了大事,小子做得不错,何罪之有?”安期生惊讶且喜。安远志惊讶懵然。汾阳王见状轻笑一声,缓缓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是没有芙蓉裳,裁云坊也会有其他的竞争对手,若是把精力都放在怎么斗垮他们身上,那才是大大地失策呢。”安远志凛然一颤,拱手谦恭受教:“多谢王爷提点。”对啊,就算是芙蓉裳做得再红火又有什么要紧的?他们最重要的任务,是维持好裁云坊的生意,保证财源充沛。至于别的虚名小利,争来了当然算是锦上添花,争不来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安期生见状,知道自己躲过一劫,慌忙伏身在地,谦卑至诚地感恩戴德:“多谢王爷宽恕小人,小人没齿难忘,今生做牛做马,都不能报答王爷之万一!”好话嘛,谁都喜欢听。汾阳王呵呵笑,抬手让安期生起来,不吝夸赞:“裁云坊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你放心,本王心里都记着呢!”安期生激动得脸上肥rou直颤,态度愈发地恭顺了:“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余光再看向安远志时,便不可避免地带了一丝愤愤和骄傲。安远志当他是条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真正的大人物看重他就行!第二百八十二章拉拉小手安远志见状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能暗骂安期生蠢笨,被汾阳王三两句话就忽悠得对他这个生身之父生出罅隙,蠢蛋一个!汾阳王,真是玩弄人心,钳制下属的高手……“你去告诉姚祭酒,就说本王同意他入麾下了——只要他有本事保裁云坊长盛不衰。”汾阳王心思转到正事。安远志连忙躬身应喏,想了想,又低声问道:“王爷,要不要想个法子,把那些新衣款样的来源弄清楚?”和对方直接交易,也省得将来受姚知礼的掣肘。“糊涂!”汾阳王眼风扫过去,眼见着安远志连忙躬身认错,这才重新淡然起来,缓缓道,“一个国子监祭酒固然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他的那些门生故吏,姻亲好友,可不是那么容易动得了的。”别的不说,单说是和姚知礼亲如兄弟的师兄太傅杨临,就由不得他不小心应对。杨家可是当今皇后的外家,杨皇后又和隆庆帝是少年夫妻情重,还有个稳坐东宫的太子萧秬,现在可不是和杨家交恶的好时机。否则上次鸿运茶楼之争,他何至于惧怕退让于一介商贾?就是再远的旁支侄儿,那也关系到他的颜面!“如果姚知礼够聪明的话,那将来不用你说,他也会把图样,甚至把身家性命、姻亲故旧,都统统双手奉上的。”汾阳王闲闲地说,随意自在,似乎这一天终将回来到来一般。安远志心头一凛,顿生寒意,却不敢在面上露出分毫来,谦恭地拱手应诺。那厢姚知礼得了回话,喜上眉梢,当即让人招了潘玉儿,吩咐她没事的时候多画些图样,给裁云坊送去。潘玉儿原本还提着一颗心,生怕萧稷初初入股芙蓉裳就遭受了大挫,损了实力,等见芙蓉裳另辟蹊径,保住往日的红火繁华之后,就彻底放了心。她看上的男人,自然是不惧任何风雨,总有本事逢凶化吉的!潘玉儿这么想着,便爽快地同意了,不仅是夹棉的袄子,就是来年春衫的新巧样式都画了一些,让姚知礼一起给裁云坊送去,以表诚意。等裁云坊又一批夹棉的袄子上市之后,冯淑嘉见了,冷笑不止,这潘玉儿还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念旧情了,对裁云坊如此尽心尽力;也疑惑潘玉儿当初那句“裁云坊一时的新巧而已,只怕难以长久”背后的深意。寻了萧稷来,冯淑嘉将自己疑惑说给他听。对于潘玉儿,萧稷除了戒备和烦扰,眼下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观点相奉,闻言洒然一笑,道:“你管她是怎么想的呢,咱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冯淑嘉释然一笑,是啊,她那么在意潘玉儿的计划做什么,眼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打理好芙蓉裳,彻底打垮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