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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女殿下。半个月后,传来卫汀在寻药途中跌下悬崖意外身亡的噩耗。卫汀以粉身碎骨为代价,集齐了药方里的药。卫铮铮亲自主持了丧礼,把卫汀小她一岁的儿子卫瑜接到宫中由元潇抚养。一个月后卫湮病愈,重回朝堂,身子却是大不如从前了。那段时日,卫铮铮总是做梦,梦见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可是一觉醒来,她仍旧是五六岁的年纪。卫湮病愈后不再让太傅来授课,由他亲自授课,课上是从来未有过的严厉,课后待她,又是前所未有的慈爱。会在她看书时,坐在泡桐树下给她吹笛子。会在夜里抱着她,喂她青梅酒喝。这样的日子,也只过了两年多。卫铮铮八岁那年,恰好四国签订的百年免战协议到期。同年秋天,卫湮终是受不住病痛的折磨,驾崩了。他临终之前握着元潇的手,反反复复道:“汤圆儿,朕这一去,铮铮能倚靠的,只有你了。朕已经传书让三弟回来辅佐铮铮了,也让成将军连夜行军赶往京都来坐镇,这江山……”卫铮铮跪在榻前,泣不成声。哪怕是最后一刻,卫湮仍在给她铺路。卫湮阖上眼后,元潇拔剑自刎。帝崩,后殉情。举国缟素,大丧七日。卫湮口中的成将军还未从边关赶回来,在外游历的睿王卫渊也未能在金棺入皇陵前回到京都。卫铮铮登基前一天夜里,皇长子卫夷在孟时臣的煽动下,逼宫。卫夷的外公夺下禁卫军的兵权封锁了整个皇城,花钱雇来的杀手潜入宫中,卫铮铮身边的暗卫一个个被杀死。一把大火,烧了整个流华宫。卫铮铮受制于人,在火舌吞噬的泡桐树下,被三公主卫玥喂了毒·药丢进火海。流华宫大门掩上的那刻,躲在宫殿里的近侍当归穿着与她一样的衣袍,把她推进密道里,跪在她面前不停磕头,额头上嫣红的血迹滴在金砖上,一字一决绝地求她道:“主子,要好好活着。”而后她眼睁睁看着当归转动机关,暗门合上的那一瞬,当归纵身跳入火海,活活把自己烧死。后来卫铮铮从护城河里被人救起,落入人贩子手里,卖进了北楚玉府。后来皇长子卫夷登基称帝,西临国内出现新皇弑父杀妹的传闻,内忧之下,南蜀皇帝风凛御驾亲征西临,与潜伏在西临多年的密探孟时臣里应外合,半个月里连下西临数城。睿王卫渊回宫,查明卫铮铮死因,亲手斩杀了卫夷等人,眼看南蜀如入无人之境,大势已去,为了避免百姓被战乱所祸,带着百官大开城门,选择了归降。风凛封了卫渊一个西临侯的头衔,不给半点实权把人带回了雍州。西临卫氏一族,只余卫渊卫瑜两人。自此九霄之上,再无西临。后来成了玉落溪丫鬟杜若的卫铮铮,在第二年春搜时毒发,被路过的商逐岫捡走。商逐岫指着河里的一条青鲤道:“既然跟了我,便随我姓商吧,名么,我看青鲤就不错。”自此,世上再无卫铮铮。……商青鲤拍了下压着那个本子的枕头,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呐。”她用帕子净了手,又擦净了脸上抹的粉和胭脂,元熙在外叩门,给她送了身新衣衫来。商青鲤换下身上的丫鬟服饰,穿好元熙送来的一件红裙,由着元熙替她绾了个发髻。发髻堪堪绾好,元烈便来唤二人去用膳。商青鲤挨着元冲坐下,元冲笑了笑,正欲开口,就有家丁来通报道:“相爷,府外有个江公子求见。”元冲皱了下眉,道:“不见。”“可是……江公子说……”家丁犹豫道:“说他是您外孙女婿。”“……外孙……女婿?”元冲一愣。“噗。”元熙喷出一口茶水,瞄了眼商青鲤。商青鲤:“……”☆、五八。随风潜入夜。商青鲤眸底漾开笑意。元冲转头向她瞥去时恰好捕捉到她眸中掩不住这抹笑。他伸手捋了捋胡子,转口道:“请进来。”家丁应声退下,桌旁元烈元熙两人都拿戏谑的眼光看着商青鲤。商青鲤感受到两人的目光,不知怎么,忽地觉得有些难为情。丞相府里,元冲定下的规矩,用膳从来不分男女长幼,一张大圆桌,几个凳子,围坐在桌边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算来元冲的两个儿子,元渤和元涣,商青鲤应当唤一声大舅二舅。元涣傍晚时接到消息说岳母在家中病倒了,早早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离开了。因此现下桌旁坐着的,除开商青鲤,便只有元冲、元渤、苏氏、元烈、元熙五人。等江温酒随在家丁身后跨过门槛时,厅中五人目光一致,“唰”的一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自从到了南蜀,江温酒鲜少穿太虚宫宽大的道袍。但他似乎偏爱青色与广袖,所着衣物仍以青色居多,只是在用料和做工上要比太虚宫的袍子精细许多。今日他穿了件竹青色的长衫,竹子上嫩叶一样的颜色,青里透着些微的黄,对男子来说偏艳了点,只是衬着他旖旎的眉目,竟是恰到好处。宽大的袖袍上和衣摆上绣了几枝墨竹,两指宽的腰带束在他腰间,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瘦。长衫外面罩了层白的近乎无色的纱衣,纱线织出若隐若现的图案,满室烛光里像是有流光掠过。他容颜艳极,却不染半点女气。意态风流,让人见之便生出几分高华遥远之感。看痴了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姐夫。”元熙向江温酒招手,笑嘻嘻唤道。“咳。”元冲假意咳嗽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温酒数眼,皱了下眉头,未语。商青鲤见状从桌旁起身,几步走到江温酒身边,她还未开口,江温酒已伸手牵过她的手,唤元冲道:“外公。”商青鲤:“……”在祁州那夜,她与江温酒交换秘密,她过往种种都尽数说给了江温酒听,江温酒自然知她身世。只是……商青鲤抬眼看着江温酒,挑了下眉。只是他当真了解她,竟然笃定她今日会与元冲相认。明明……她来相府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许是江温酒这声“外公”叫的太过自然,元冲竟“诶”了一声。应了之后,元冲自己都愣住了。牵着商青鲤的那只手悄悄捏了捏商青鲤的手心,商青鲤侧眼,就见江温酒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凤眸里有几分得意。商青鲤哑然失笑。江温酒转眸看向元渤等人,道:“不替我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