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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英杰皱皱眉:“大小姐这话是何意?咱们可是反朝廷,是真刀真枪的买卖,是随时可以掉脑袋的,大小姐娇娇弱弱的,咱们也没指望大小姐上阵杀敌,可是即便在后面擂鼓助威,大小姐也该有个威武的样子,如此才能鼓舞士气。”他言语中带着些许的不满和不敬,苏银狐只垂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其实都是你硬拉着我做这种事的,若是换了我的想法,报仇,没必要大张旗鼓,怎知那个人不是死在我手上呢。”那个人,意指宇文佑。她这样说,是老早就知道了吴英杰等人的目的不纯,她当年入宫接近宇文佑是为了给父亲给家人报仇,而吴英杰这些人根本与这个没多大关系,吴英杰一流,是打着给商厚恩报仇的旗号,是他们自己想成为称霸,就像星辰会一样,有多少人是为了前陈,还不是更多的人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苏银狐了解这些,当初根本不想同吴英杰等搅和在一处,无奈于吴英杰等人三顾茅庐,又涕泪交加,她心肠一软,就答应下来,此时反倒有点后悔。吴英杰已经听出她的悔意,更加不悦,冷冷道:“怎么,大小姐想单打独斗?”苏银狐吃着茶,没有正面回答,却茫然望着敞开的窗户,轻声道:“你看,天快凉了,又是一年秋来到。”493章公输拓一怔:“噬魂散!那是甚么鬼东西?”入夜之后,监牢内一片死寂。公输拓用手扒拉开茅草,以指甲为笔,在地上画了个棋盘,然后假想出黑白双方,手指忽而在这里点一下,忽而又在那里点一下,左右互搏,自己弈棋。耳听走廊上有轻微的脚步声,他正想落下白子的手停在半空,随后微微一笑,继续围攻黑子。脚步声在他这间牢房门口戛然而止,他侧目来看,牢房的门已然打开,兰猗手拎食盒走了进来,仍旧是一身男装,暗紫色的长衫,外头又罩了件素白底子绣着青竹的鹤氅,头上戴一顶东坡巾,这样一打扮倒显得她的面容有些稚嫩,俨然翩翩一少年。重又将牢房门关上的狱卒叮嘱:“夫人长话短说。”兰猗回头抛了块大银锭子给他:“知道。”狱卒欢天喜地的离开。兰猗走向公输拓,见了地上的棋盘,叹道:“委屈相公了,这么久还没能将你救出去。”她蹲下来,把酒菜从食盒内一样样的往外拿,公输拓突然抓住她的手:“是委屈了你才对,里里外外都你一个人cao持着,若非逼于无奈,我也不会行此一步棋。”兰猗莞尔一笑:“夫妻两个不说这些,来,尝尝我下厨做的,有你最爱吃的rou丸子。”公输拓就徒手拈起一只rou丸子放入口中,一边大嚼一边赞道:“好吃!”兰猗将酒壶递给他,他就嘴对嘴的直接喝了口,然后吧嗒下嘴:“这酒味道有点怪。”兰猗轻声道:“里面放了噬魂散,味道能不怪么。”公输拓一怔:“噬魂散!那是甚么鬼东西?”兰猗捉住他的手腕,一壁把脉一壁道:“可以让相公长睡不醒之物。”公输拓举着酒壶看了看,摸不着头脑:“兰猗,你打算怎样?”兰猗松开他的手腕,悠悠道:“立秋了。”秋后斩,立秋即意味着公输拓的死期不远,可是她仍旧无法将宇文佑拉下御座,必须先保住公输拓的性命,公输拓服食下噬魂散,便是昏迷之状,想宇文佑不会下旨杀一个昏迷不醒之人,这也是权宜之计。公输拓放下酒壶,将手抚上兰猗的面颊,柔声道:“别担心,即使我死了,兄弟们还在,哪怕兄弟们也都……还有儿子呢,公输家只要有一人活着,无论谁坐上宝座,这江山都是公输家而非宇文家的,那个时候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兰猗啪的打掉他的手,嗔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么年轻就守寡,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她一气,一急,竟涌出眼泪,公输拓忙哄她:“我也只是说说,并非就是真的。”兰猗瞪了眼他:“说都不准说,听着心里不舒服。”公输拓呵呵一笑:“好好,以后不说了。”兰猗这才破涕为笑,抹干净眼泪,看着公输拓吃着酒菜,道:“窦顿已经取了虞郎关,鲁照已经夺了峥洲和骆堰,扈仙娘也轻松占领了鲁中附近五六个城池,还有高崇,两广之地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一口气说了不下十几个将领,而今形势大好,半壁江山已经在公输拓手中,可是她说完蹙眉道:“宇文佑已经召集各部院大臣夤夜商量,大概朝廷要准备大量用兵了,这些个事我都不怕,我只是担心咱们一家子老老少少都在京城呢,闹大了,我怕宇文佑对家里的老小下手,所以过来请相公示下。”公输拓认真听她说完,气的一拍大腿:“胡闹!谁让他们轻举妄动了,我不是让金鹰传令下去,要他们按兵不动么,时机并未成熟,这个时候看着拔城夺寨很是威风,殊不知很容易暴露,怎知这不是宇文佑唱的空城计呢,你赶紧找到金鹰,要他同金雀和麒麟各奔南北东西,就说是我的命令,要他们继续按兵不动。”兰猗点了下头,道:“他们大概是同我一样的心思,知道宇文佑将对相公秋后斩,他们才不得不举兵,以此威胁朝廷,也扰乱宇文佑,他们只是想救相公。”公输拓颔首表示明白,可是他既然想依从兰猗谋划的行事,就压根没打算同宇文佑以兵戎相见,倘或真如兰猗说的能够兵不血刃,岂不是更好,不劳民伤财,自己的将士也免除了或许战死的风险,而一家子老小也不必背井离乡去逃命,他低头琢磨了下,问:“还得多久?”兰猗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是自己还得多久杀了宇文佑,这个问题实在让兰猗纠结,底气不足道:“不会太久。”公输拓嗯了声:“我信你。”说完这三个字,他感觉头脑昏沉,起初以为是酒力,后来发现手脚绵软,他可是千杯不醉的,吃了几口酒就一副烂醉的感觉,他明白这不是酒力,而是药力,望着面前越来越模糊的兰猗,他艰难的笑了笑:“保护好儿子,还有你自己。”说完缓缓倒了下去,乱发如草,覆盖住他半张脸。只是昏迷而已,可是方才他的话就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