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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看一眼李治,“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问。”李治讪讪地点头。李世民沉吟片刻,随即对李治道:“得空多和崔清寂走动走动,常邀他来立政殿看看你也可。”李治应承,提起崔清寂,他来了精神,立刻就把之前的事给忘了,和李世民感慨此人才华如何,上次他二人畅聊许久,令他受益匪浅。“既然如此,就更要多和他来往了。所谓近朱者赤,你平常虽勤奋,却不懂学习之法,这崔清寂少年英才,确有值得你效仿之处。满招损谦受益,便是身为皇子,便该知道礼贤下士,不耻下问。”李世民教诲道。李治一一应承,随即从正殿离开后,他就立刻打发人去给崔清寂捎话。李明达端坐在桌案后,平心静气的练字,过耳的话引起的情绪,都化作力道十足的字跃然于纸之上。田邯缮在旁观看,直叹好,“贵主的字比以往,更为遒劲有力。”田邯缮说罢,还怕李明达不信,连忙去取来以前收藏的字,打开与之比较。字虽隽秀一如往常,但而今所书的东西,的确更多一分凌厉的味道。“看来这写字,也是要有所经历,才会更好。”李明达叹了一声,就丢下笔,让田邯缮立刻吩咐程处弼去调查,圣人把她的明镜司到底安排到了哪里。傍晚的时候,消息来了,果然不是个好消息。李世民竟然把明镜司安排在了崔府所在的那条街的街头。那一处宅院本来是位张姓老臣的住处,后来他告老还乡,这御赐的宅子自然也被朝廷收回。其实朝廷而今这样的地方也有几处,甚至有两处距离皇城更近一些,但是她父亲偏偏没有选,选了这处距离崔府近的。其心如何,昭然若揭。李明达托着下巴,看着桌案上自己这副最终写坏了的字,深思了许久。这时候,程处弼传话来,说是京兆府竟对简文山开堂宣判了,定其为杀害梅花庵三位师太的凶手,下令于明日问斩。李明达蹭地站起来,“早和他说过这其中还有嫌疑未解,因何匆忙定罪。”“那边是觉得证据确凿了,案子没必要再拖。再者百姓们并不知道梅花庵里三位师太死亡的内情如何,而今只听说三位德高望重的师太被人杀死,都觉得京兆府该严惩凶手,不该一拖再拖。许是因为关注此事的人多了,大概白府尹因这缘故就想快点把案子平了。”程处弼猜测道。“这事我能直接插手么?”李明达问。程处弼皱眉,摇了摇头,“京兆府有不受逐级上诉的规矩,别说贵主而今不在刑部,就是在,只怕也不合适出手阻拦。”李明达皱眉,转即想到了李治,立刻去找他。李治一听,不解道:“为何要我去拦着?我一直觉得那简文山就是杀人凶犯,这白府尹案子断得也算是有真凭实据了。”“九哥帮不帮我?”李明达问。李治摊手,“好meimei,别的事好商量,但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就为这么一桩小案子,我出面本就不大合适,更何况又是个分明证据确凿的案子,你叫我怎么说?”“简文山是被冤枉的,那是一条无辜的性命。”李明达见李治不以为意,叹道,“懂了,他商人身份卑贱,一条命罢了,于皇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紧要。”李治耸了耸肩,“你心思柔软我知道,可有些小事真不值当为此冒险。父亲那里,总是去说也会烦的。就如你而今,不也是不好去求阿耶了么,才会让我出面直接去找白天明。”“懂了。”李明达谢过李治的提点,转身就离开。李治见状,皱了皱眉,到底觉得心酸,叫住了李明达,无奈的叹气,“罢了,就帮你一回,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觉得九哥所言极为有理,这样的小事我就请你出马,未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李明达请李治不必担心,她并没有生气。尽管李治说的话有些地方并不中听,但大道理却是对的,她不能有点小事自己做不了了,就去麻烦别人。说到底,她而今多数时候,都是在凭着自己公主的特权在办事。李明达回房后,靠在窗边,手托着下巴眨眨眼。田邯缮在旁有些着急,“不然请房世子想想办法。”“这段时日不能麻烦他。”李明达想了下,“而今只是时间的问题,我真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便可,定州那边的调查该是这两日就有消息。”田邯缮忙问李明达:“那该怎么办?”“非常之时就要用非常之法。”李明达勾勾手,令田邯缮谨慎送耳过来,随即对他小声嘀咕一番,就打发他想法子办,“可能做到?”“贵主放心,大事奴不行,这点小事保证办成。”田邯缮说罢,就忍不住笑赞还是贵主有法子,这就告退去安排。李明达打发了屋里的闲杂人等,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正是在韩王府离别时,房宝珠趁机塞给她的。先前坐车回来的时候,李明达已经把信看完了,而今她打开又看了一遍,心里面还是如初看时一样难受。信上的字体刚劲,是她最为熟悉的大哥的。原来那天李承乾被贬黜后,立刻前往黔州的时候,房遗直说是陪着卢夫人去道观,实则帮她去给李承乾送行了。李承乾便留了这封信给自己。大哥信中毫无悔意,也觉得而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只说是成王败寇,时机不对而已。他认为做事再为谨慎些,就会成了赢得天下的哪一个,一切曾经用过的不合理不正义手段终,究不过是由胜者书写。李承乾还在信里,责怪了所有人,苏氏、李泰、满朝大臣,所有嫌弃他腿瘸的人,甚至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生出了废他心思的李世民,李承乾谁都怪了,唯独李明达,李承乾对她只有道歉。道歉于他身为大哥的失职,令她小小年纪见到了家中的至亲之间的丑恶。李承乾还提及,长孙皇后生李明达时,第一个从产婆手里接过来报她的人是他。李明达仍是泪流不止。她脑子空白,不知该说什么。随即把信送到了烛火边,焚尽了。李明达的伤心不仅仅是从李承乾的信里感受到了他的偏执倔强,她也感觉到了李承乾言语里的告别之意。即便她不想去承认这点,但大概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听到噩了。李明达只觉得胸口闷,整个人都蒙在被里,直到次日清晨。晌午的时候,李明达正仰头用冰绢帕敷眼睛,就听到那厢程处弼来回禀告知,京兆府暂时停止了对简文山的死罪判决,已经延后处置。李明达就“嗯”了一声,继续敷眼睛。田邯缮在旁有些激动道:“贵主真聪慧,这法子真好用了。贵主之前是怎么想得这法子?”“年后这段日子,多看书的好处。”李明达之前把《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