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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举起手机。然后,赵竹影听到了飞机降落的轰鸣。齐远又把手机放回耳边,笑说:“你信了吧?”赵竹影:“哦。”其实,她还是不太相信。齐远说:“待会儿联系你。”在与甲方会面后,双方又一起吃了饭,赵竹影全程滴酒没沾,全是梁诚罩着她的缘故。用餐的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不远,双方告别后,她和梁诚步行回酒店。璀璨的街道上,人穿梭往来。路灯和霓虹灯相互闪耀,变成光亮的一片,赵竹影把短发挂在耳后,梁诚留意到,她的淡蓝色格子衬衣被风吹起了一角,深蓝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两人并肩齐走,梁诚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欢畅美好。一路上,梁诚都没再跟她谈论工作,他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以此让她忽略他的上司身份。他跟她讲自己的求学经历,还有留学时的趣事,他发现她的笑点真的很高,他自己认为有趣搞笑的事情,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她淡定的反应,并没有让梁诚觉得沮丧,反而更激发他心底的征服欲。他太想去了解她,进而,走入她的世界。对他来说,旁边的这个女孩子太特别了,与他以往接触的女孩儿太不一样了。从小到大,梁诚的自信心向来极高,颜值、财力、能力,在他自己的圈子里,他都是佼佼者。有谈过恋爱,也有过热烈追求女孩子的经历,当然,疯狂追求他的女孩子也有好多。他想,自己对赵竹影,是不是就像一个吃多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想尝尝简单的素菜,没有太多调料,清清淡淡。梁诚在讲完一个笑话后,赵竹影笑了,他注意到,她笑出了声音。借着路灯,他看到她眉眼弯弯,眉宇间舒展开一股子无邪烂漫。虽然那笑容很快变淡,又消失,可是,他的心尖仍然在打旋。“说说你吧。”梁诚侧脸问她,聊天是一来一往,光我一个人说,太不公平了。赵竹影道:“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梁诚说:“那你说说看,让我听听你到底有多无趣。”赵竹影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她在努力回想,“如果写日记也算的话。”那就是写日记吧。梁诚一脸惊讶:“你现在还写日记?”上学那会儿,倘若不是语文老师逼着写,他才不会去写日记。不是每一天都值得用笔记录,凡是印象深刻的,它们就自动存在脑子里了;凡是记不起来的,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不记也罢。赵竹影说:“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准时了,偶尔想起来了,会写上几句。”距离现在最近的日记本也已经买了一年多了。梁诚问她:“家里的日记本是不是堆了很多?”赵竹影摇头:“没有。”在胡同住的时候,她都是用打火机烧掉,再后来就是撕碎丢掉,还有几本是夹在孟依依的书本里卖掉了。有时候想想,那么多的回忆扔掉真是可惜,但每攒够几本,她还是会忍不住要把它们处理掉。她想,既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不写。可是,有些习惯一旦形成了,是戒不掉的。虽然,写的具体是什么,她早已不记得了,但正如梁诚说的,有些东西是会自动在脑子里存下来的,例如,她的爸妈,她的景陵,当然,还有她的齐远。两人又穿过了一条十字路口,赵竹影停下看他,“你手机响了。”哦,梁诚惊觉自己竟然走神了,他立即展开一个笑,“我接个电话。”赵竹影指了指不远处的酒店,“我先回去了。”梁诚点头。大概是刚才在路上谈起了日记的事情,赵竹影回到酒店后,整个人说不出的低落。她从箱子里掏出睡衣,来到洗澡间的莲蓬下冲澡,温热的水洒在身上,她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好似只有这样,心头的难过才能消失一些。她知道自己难过的症结所在,日记里都是回忆,回忆里有她死去的父母……在梁诚托服务生给她送来水果时,她刚换好衣服。最终让自己欢喜起来的人,是齐远。他竟然真的跑来了!赵竹影剥开一颗火龙果,剥到半截又放了回去,她想起来,齐远不喜欢吃火龙果。他说过,自己有密集恐惧症,看了膈应。赵竹影放下火龙果,挑了一串葡萄拿去洗。齐远从卫生间探出身来,“赵竹影,帮我把睡衣拿来。”赵竹影看他一眼,头发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水光,“你洗澡了?”怪不得进去那么长时间。齐远昨晚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听说她要和梁诚一起出差,他便没了画图的心思,回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会儿,却完全没有睡意。刚巧男助理敲门进来,他摆手让助理来一下,“帮我订一张飞往H市的机票,越快越好。”男助理看他,加了几天班的人,虽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可靠颜值撑着,状态还在线。不过,眼角的血丝他还是看得见的,出于关心上司,他多问了一句:“你去那儿干什么?”齐远知道助理不是要存心越界打探他的隐私,脸上淡笑,“有点事儿。”助理:“哦。”带上门出去了。……飞机在万米高空上追逐着黎明,云层滚滚飘来,他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戴上眼罩。梁诚这次真的给他带来了危机感,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犹记得,高一那年,刚分了班,赵竹影和一个男生做同桌。因为自己和赵竹影是大家公开的秘密,所以,他的安全感极高,没有什么危机意识。她赵竹影名花有主了,这重身份便是他的护身符:她是我齐远的,你们大家谁也别想动歪念……估计是刚分班的缘故,那个男同学还不知道赵竹影和齐远的这层关系,下课后总是跟赵竹影聊天,讲题。不几天的功夫,齐远就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