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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启郎,我,不曾想你竟是如此……”章和帝见青青感动得不能自己,心里叹气,谁让朕就是忍不得你这个女人伤心一点点呢!使了个眼色,程元珍心领神会,立刻去太医院传旨,也要着人安排娘娘出宫一事。青青又对程元珍道:“公公且慢,若太医说无碍,且让任儿探望一二。他虽是皇子,却也是人子,不可废礼,也不能无情。”程元珍看向皇帝,见章和帝点头,便对玉德妃说了声放心,快步走了。见青青神色不定,章和帝心疼万分,挥挥手让陈才人等众女退下,自己搂着青青半百安慰起来。青青对皇帝的恩德十分感念,虽心中悲痛,眼神行为里却透出几分从来没有过的,别样的亲昵。章和帝自然满意。章和二十年七月,玉德妃生母病重。章和帝宠爱玉德妃,不忍其担忧悲痛,体恤其一片孝心,特准玉德妃省亲一事。太后闻言,道天家虽是富贵已极,但后妃们却缺于人伦,每一思之,实在可怜可叹。今有感于玉德妃一事,想到后妃众人无不抛离父母音容,不能遂天伦之愿,实有伤天和。纵然诰命等可以上请内廷,入宫拜见,但宫闱之中,规矩重重,实在不能畅抒胸怀,甚至不能抱头一哭,也是违背人情。于是,太后慈谕,准椒房贵戚若于京城内有重宇别院者,旦请旨皇帝,或能略尽骨rou私情。皇上听太后慈教,怀想东太后离情,亦感同身受,是日传旨天下,又作,抒孝慈之情。文人sao客读之,皆言其言词质朴,情感真挚,无数人跟风而作,一时间大汤境内,处处“谈孝”。本来对曲青青能够出宫看望父母一事,后宫朝堂都是又羡又妒,甚至许多人准备弹劾。但太后一挥手,不说多感念玉德妃——毕竟上头两座大山这样疼爱,也是让人嫉妒。但是因玉德妃忧心老母,时间上比较匆忙,只一月两方准备,行仪必定简陋。但是其他妃嫔,却大可以好好准备,大兴土木,极尽奢华之能事。到时候不仅可以一叙骨rou之情,更能彰显财富权贵,其风光之处,自然会将玉德妃比得毫无光彩。也是得意事。曲青青是个极聪慧的女子,自然明白太后的慈爱之情。即使忧心忡忡,也日日到太和宫彩衣娱亲。强打欢颜的样子,让太后和章和帝更加怜爱。三人每每一起谈笑,和乐气氛让宫人感叹,于民间也有美谈流传。在玉德妃不间断的催促下,出宫仪仗十分简薄得置办好了。曲家财力有限,人脉不广,更没什么实权,即便有商家为玉德妃之名起意依附,送上财物,家主曲平却是个顽固不化、不通人情的,从不肯接受。是以,八月底,玉德妃出宫省亲一事,是在说不上威威赫赫。尤其,对比独孤家、朱家等新修别院的盛景,竟莫名显得尴尬。好在,青青担忧母亲,一点儿没察觉。太后和皇帝却觉得玉德妃确实是一片孝心,诚挚堪道,不似别人,只看重虚华名利。说是简薄,但到底宫中是准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在曲青青看来,真说不上轻装简行。夫人全副仪仗摆开,清道封路,礼乐先行,侍卫缀后。太后亲派尚宫、尚仪随行,曲青青自己的八名女官也是各当其位。吾仗二,立瓜二,卧瓜二。赤、黑凤旗各二。赤、黑素扇各二,赤、黑花伞各二,金黄素伞二。金节二。拂二,银质饰金香炉、香盒、盥盘、盂各一,银瓶二,银椅一,银方几一。七凤金黄曲柄盖一。金节二。吾仗二,立瓜二,卧瓜二。红直柄花伞二,红直柄瑞草伞二,金黄素扇二。拂二,银质饰金香炉、香盒各一,瓶一,唾壶一,盆一,马杌一,交椅一,脚踏一。先乘仪车到家门外的武直大街,曲平、曲士廉以及曲吉、曲志以及才将将四岁多还没取名的曲三郎,都早已等候在此。仪车慢行,曲家男人尾随。及至家门,曲琴、曲书、曲画以及带着四岁小女儿三姐儿的周氏,却是在门外垂手等候。因曲家初极寒微,大门规制很是狭小,之后曲平和曲士廉升官,如今也算大户人家,却是没有改制,为迎接娘娘,才慌忙整改。入得大门,东厢更衣,出来换了仪舆。曲家实在狭小,宫人们挤挤挨挨,侍卫围着曲家外院守卫,也好在曲家人丁少,不然还真不能施展得开。曲青青自卯时便起,曲家众人更是寅时就准备好了,到现在青青迈进曲府正院,却已经是巳时二刻了。这还是仪制极简,且青青无心显摆,快行的结果。大汤在男女大防上,虽不提倡父女、兄妹太过亲狎,却也没有太过严苛。因此,进了家门,除代表太后的尚宫和尚仪,伺候曲青青的尚宫和尚仪,其他宫人都识趣地候在院外——不然,这屋子里也装不下着许多的人……青青坐上首,院外的曲平等人依次进内拜见。虽曲青青可以免家人行礼,不用像之前街上那样跪了一地,但也是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给父亲姐妹见礼的,曲平虽然对女儿如今的成就感到无比自豪,但到底忽然有些怅然。惦记着母亲,青青并没和周氏等人多说什么,赐了东西,诸人就退下,在院内静立等候。因幼儿年弱,青青特准曲吉等小辈回房休息,尚宫等思忖片刻,不觉过分,未曾劝谏。作者有话要说:猜一猜,是谁梦碎了~~~~明天是早上9:30哈~~~本来想两章一起发,实在赶不及了~~~第七十六章幻梦终成空(下)青青把女儿交给周氏和奶娘,自己进了封芜的卧室,急行几步,果然见自家母亲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形容憔悴。“娘!”青青奔至床前,喊了一声,又压低声音,道:“娘亲真是受了好大的罪,都是女儿不孝。”封芜见青青脸色,便知道说话是无碍的,利索地起身,搂住女儿,笑着说:“何出此言!若不是我儿有奇遇,得此良药,我如今就是真的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不过是些许症候,又要装模作样几个月,实在不值一提。”原来,这一切都是曲青青母女的计划,但也算是将计就计,非是刻意。曲青青这世是打定了主意要享福的,任何事都是顺势而为,从不愿过分劳心劳力——不值得么。皇后还没“病逝”时,青青突然发现封芜的面板上,健康值急速下降,并有了“中毒”的字样。大惊之下,急忙传母亲入宫。青青现在的医术水平已经堪称神医,一诊脉,便知封芜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一般一两年就能要了人命,且一般的医者都只能查出是风寒体弱之故。封芜一听女儿的话,那是面无人色——她还真以为是偶感风寒,这次若不是青青派的人语气不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