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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重要的囚犯,就连陈知纪进去也要花费一番功夫检查。等他眯着眼睛走到刑房时,就看到了最新关进来的那个囚犯。“祁少安。”陈知纪坐过去,泡上了一壶茶,等着茶香在这满是血腥味的刑房里晕散开来的时候,才叫了那五花大绑的人一声,“或者你还有别的名字?”那人缓缓抬起头,跟北镇抚司冰冻的那具祁少安的尸首五官简直一模一样。陈知纪却是没有受任何的影响,只扫了一遍他身上那血迹斑斑的伤口,“这一晚上,我这北镇抚司的招待,你还满意吗?”祁少安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陈知纪不以为意。进了他的北镇抚司,像祁少安这般以为挺过去一夜的煎熬就算硬汉的人不少,最终不还是一个个老老实实交代的。若非此时关乎齐王、关乎宁王、关乎南景国,他还有心再多熬对方两三天再出现呢。不过,时间不等人啊!当天晚上,祁少安被抓不满十二个时辰,陈知纪就带着一份口供和种种证据匆匆入宫。祁少安的嘴巴很硬,然而他北镇抚司的手段却也是近百年流传下来的,想要收拾他,实在再简单不过了。真正的硬汉,在被抓的时候就当自尽身亡了。只要还活着,不管能挺多久,都会有招供的一天的。整个北镇抚司高速运转起来,加上影卫的配合,这些口供的证实和审查自然也就更快了。“这么说,”皇上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陈知纪,“齐王的死,确实是跟宁王没有关系了?”“宁王殿下确实只是被牵连进来的,经祁少安坦诚,就连着夏明的尸首也是伪造的,杀死他的正是他家中娇妻,自幼流浪到京城的南景国人。”陈知纪道:“连着刑部那条准备毒害祁老夫人的毒蛇,也是她放出来的。”“南景国……”皇上重重哼了一声,“京城,这可是京城啊,竟然在一个侯爵的位置上,混入了一个南景国的jian细!”他用力拍着桌案,“你告诉朕,如何让朕安枕?如何安枕!!!”陈知纪哑口无言,早在明华提出祁少安还活着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可是如何辩解,失职就是失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才开口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京兆府尹、禁军、兵马司,这些人也都是个个牵扯在其中,只是如今在宫中承受皇上怒火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陈知纪略微顿了下,“只是还请皇上给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臣定然把京城上下清扫干净,让陛下再无后顾之忧!”他毕竟在北镇抚司的位置上待得足够久了,比旁人都更了解皇上的心思。几句话就把皇上的怒火给平息了下去,接下来一件件细节的事情汇报,让皇上眉头重新紧皱了起来。京城会到如今这个局面,并非陈知纪一人无能的缘故。齐王和魏王争斗多年,这两个人圈养谋士,处心积虑表现,攻击对方,这些他都看在眼中。原以为这是两个儿子展现彼此能力的好办法,毕竟,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宠妃所出,他又自认正值壮年,如何会轻易立储呢?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儿子你来我往、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竟然会让人趁虚而入。从南岭徐泽渊中毒、被申饬开始,还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的呢?南景国的狼子野心,实在是……皇上只觉得心惊胆战,有些晃神地听着陈知纪说的那些时候,不由想起了早些年朝中那些请立太子的声音。那个时候两个儿子都才十五六岁,他如何肯立太子?那些请立太子的人被他一个个打压下去,直到后来朝中再无一句这般的声音,连着魏王和齐王也都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的做事。对于皇上来说,这自然是他皇权威严的体现,他高兴还来不及的,怎么会心生警惕呢?如今,报应来了。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一个纵然不牵扯到谋逆之中,却也要落一个听信jian人诱骗,不堪重任的评价。两个没用的东西!皇上继而又怒火中烧,这怎么可能是他的错,分明是两个儿子不争气。他是没有立太子,可是,难不成这就能够成为他们明争暗斗到虚耗国力的理由吗?老六被他错待了多少年,如今不一样宠辱不惊,踏踏实实地做事,从不抱怨半句。对比魏王和齐王,皇上愈发觉得宁王好了,加之这些日子一直是怒气冲天,大惊大怒之下身子越发的疲倦,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硬挺的,他终于动了要立储的心了。能够提出重审魏王一案,想来宁王是不会亏待他的那些兄弟的,立储……“陈卿,一切就如你所言,朕只问结果,每日你都要与铁牟一同入宫把京中情形说个清楚明白,不可有半分隐瞒。”皇上打断了陈知纪的话,示意他退下,转而才叫了郑海一声。“皇上?”郑海躬身请命。皇上缓了缓神,疲惫的吩咐道:“去召闵征、苏元哲、林矍……入宫。”皇上寻了八人入宫,从文臣武将来看,各占一半,世家清流来看,正好也是各占一半,最为重要的是,这八个人每一个在朝堂之上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郑海一愣,迟疑了一刹那这才躬身更深了些,低声道:“奴才领命。”他悄无声息退出了宫殿,直到外面才略微直了直身子舒了一口气。他招手让小内侍一一吩咐下去,皇上要请的人太多了,他自然不能一一跑去,这种事情还是分给下面,让大家都沾点甜头的好。等到人都散去了,郑海那有些佝偻的身躯这才完全直了起来。不过也没直多久,他就有躬身进了殿中,小心翼翼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连着父亲也去了?”明华微微有些讶异,“还有姑父?”宁王点了下头,脸上也没有以往那种沉稳地笑容,透着丝丝的紧张,“他们已经入宫快有一个时辰了……”他的声音微微紧绷着,明华敏锐地看了他一眼,在想明白他为何这般表现之后整个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王爷,你是说……是说……”她几乎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若是说没有半分争权夺利的野心,那肯定是骗人的。若是那位置遥不可及,如同当初宁王依然在京中处境艰难之时,她是半分都不会有这份紧张的。她分得清楚现实和野心的差距,也知道与自身实力不匹配的野心会给人带来灭顶之灾。然而,这个时候,如今!九月底了,天气越发的寒冷,可也还没有到烧起地龙,屋中置放炭盆的时候。明华却是硬生生冒出了一头细密的汗珠,半响才强行稳住了心神,“这个时候——”一开口她就吓了一跳,若是说宁王之前声音只是略显紧绷的话,她的声音甚至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