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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风险。左右路州城新置的宅子也十分舒适,一家人便决定在路州城住到宝宝生下来。王大娘和赵大爷一则舍不得小景,二则也盼着第一时间能见到新的孙儿,因此也一齐住下。秋路隐没离路州城的范围,仍是一径儿目光放空,不言不语。但他能嫁得所爱之人,心境已是与从前大不相同,再怎么装,神情间仍是流露出一丝暖意。秋夫人上门来看过他一次,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暗暗一动。寻思将他嫁给王慕翎,果然对他的病情有帮助。这样下去,说不定那天,也能回神。这样想着,秋夫人心中也略感安慰。她如今对秋路隐愧疚有加,他又是这副模样,她便再没在他身上动过别的念头,关切倒纯粹起来了。至于王家其他人,墨砚本就温顺,蓝裴衣与秋路隐又是好友,苏顾然虽然冰冷,却不会主动攻击。加上秋路隐现在不言不语的也不招人嫌,所以他的融入倒也十分容易,过得一个月,大家都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人。现在家中的重心便是王慕翎,之前有过一次生育的经验,当时他们曾得了不少颜喻林的叮嘱,这时轻车熟路的照着做,该怎么吃,怎么坐,怎么躺,自有一套讲究。王慕翎只觉得跟坐牢一样难受,但无论她怎么赖皮,众人也不放让,直让她叫苦连天。转眼间,路州城大雪纷飞,一夜下来,城中的雪积到了小腿肚高。家家户户都缩在家中不出门。王家人怕王慕翎情绪不好,墨砚,蓝裴衣,苏顾然三人正凑了一桌陪王慕翎打马吊。虽然屋中燃了好几盆银炭,但王慕翎仍是觉得冷。苏顾然便从床上抱了床蚕丝被给她披着,她便整个人陷在被中,像个蚕宝宝似的,只伸出一只手来慢慢的打牌。王大娘抱着小景儿哄着,坐在王慕翎一侧,不断的给她支招:“我说让你打这张,你不听吧?”王慕翎不搭理她,只哼了一声。秋路隐坐在另一侧,装痴装得极辛苦,其实他见着王慕翎手上有些浮肿,直想帮她捏上一捏,却不敢轻举妄动。几人正边打边闲话着,就有门人来报:“小郡王来了。”王慕翎的手就一滞。小郡王以前,以为自己的心思没被秋夫人识破,多少会有点收敛。如今却已经是撕破了脸皮。又以为王慕翎娶了秋路隐就有了多一层保障。竟是不管不顾起来。几乎日日往王宅跑。王慕翎偶尔陪着秋路隐回秋家,就看得秋夫人的脸色愈来愈黑。她不论怎样明示暗示,小郡王就是不管。怎么说小郡王现在也和她有了亲戚关系,又不能关着门不让他进来。实在是为难得很。这时她听得小郡王又来了,王慕翎心中就着了恼,本来怀孕期间她脾气就大,王家各人在她面前都陪着小心。偏小郡王是个愣头青,次次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王慕翎忍不住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摔:“不见不见不见!”正被跟进门来的小郡王听个正着。他面色就是一僵。说来,他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就算和秋路隐斗点气,最后也是秋路隐吃苦头。他也只在王慕翎这里受过委屈。但他偏偏就吊死在这棵树上,明知道委屈,还要上赶着贴上去。他站在原地,倔强的绷着脸,心中几番斗争。终于挤出了一个笑容,上前几步走到王慕翎身边,捧上一个盒子:“我来几次都遇到你们在打马吊,想着这牌冰冷冰冷的,就叫人用暖玉刻了一副,你看看,好不好?”王慕翎见刚说的话被他听到,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尴尬的笑笑:“多谢……但是,无功不受禄,不敢受这厚礼。”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副牌,要找到这么多大小色泽统一的暖玉,可是不易,也不知道小郡王这败家子花了多少银子。小郡王硬是将盒子放在桌子一角,自顾自的打开了盒盖:“你看看,你会喜欢的。”那盒里整齐的码着一块块的牌,乳白的暖玉刻成,每一块牌都莹润光泽。王慕翎却不过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母亲吧。”小郡王抿了抿嘴,犹自挣扎:“我是特地拿来给你的。”王慕翎偏过脸去,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答复。她瞧着小郡王也可怜,但她却再不敢越雷池一步。苏顾然面无表情,冷声道:“小郡王何必勉强。”小郡王孤伶伶的站在那里,没有人搭理他。他心中的委屈翻涌着。秋路隐看得也心生怜意,怎么说小郡王也是他的弟弟。但他此时却无能为力,不能帮他。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水湛啊水湛,你从未有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知道要回头。正尴尬着,突然小景儿哭闹起来。王慕翎自一堆被子子中偏过头来看她,瞧见宝贝女儿皱着一张脸哇哇大哭。连忙问道:“娘,看看她是不是拉了?”王大娘正瞧不得这么个小哥儿可怜巴巴的模样,趁机就抱着小景儿走了出去:“我给她换尿片去。”墨砚与小郡王先前也有些交情,但这种事情又怎能以交情来论,这时便轻咳一声道:“水湛,你的靴子都湿了,随我去换双靴吧。”说着便起身拉了小郡王走。那知道小郡王铁了心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就定在原地不让他拉动。蓝裴衣也少不得打个圆场:“水湛,慕翎如今怀了孕,脾气大。你别和她对着来,她可受不得气,跟着墨砚去换双靴,喝杯暖茶吧。”小郡王听了这一句,神色才松动了些许,全身松了劲,任墨砚拉着走了。待他一走,蓝裴连转头就吩咐了小厮:“赶紧到秋家去,求见秋夫人,就说小郡王喝了些酒,正在闹脾气,让她派几个说得上话的人来接小郡王回去。”小厮领了命去了。墨砚这边也是叫人打了热水来给小郡王先烫一烫脚。如今秋夫人吩咐了家中的车夫,谁也不许送小郡王来王家,不然就要打折了腿。所以就算今天雪积得这样深,小郡仍是偷溜了步行过来。雪落入了靴内,被体热一捂化,就变成了彻骨的寒。墨砚看得他这样可怜,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水湛,你说你何苦?顾然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慕翎这次在他面前许了诺,再不敢乱来的。”小郡王哼了一声:“蓝裴衣跟秋路隐不都进门了?是,苏顾然一向看我不顺眼。但我相信,王慕翎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只要我坚持,她总会被我捂化了。到时候苏顾然又能怎么样?”墨砚摇摇头:“我看慕翎对你也无意。你这样缠着她,你母亲又向她施压,反让她愈发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