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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朱察觉出自家姑娘的阴沉,不由也小心伺候着,谁知少女走着走着,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快到琉璃院时,几乎让她们忍不住提裙追赶。进了屋内,少女几乎没有停歇,方坐下便连气也不带喘一下的道:“去将怀珠叫来。”当怀珠轻声走进来时,便看着少女手中摩挲着棋子,却久久不肯下下去,只望着案上微微摇曳的烛火发呆。她知道少女必是有心事,因而上前小心翼翼的福身唤了一声“姑娘。”座上的少女闻言抬起头来,随即淡淡地撂下手中的棋子,似是沉吟了一会儿,而下一刻便直直看着她,只说了一句话。“我需要你替我向殿下传个信。”怀珠闻言当即颔首称是,屋内渐渐变得安静,就在她等了一会儿,准备抬头打量时,便听得少女低声道:“再有五日昭懋长公主要在府中设宴,其中宴请了昀表哥。”说到这儿少女微微一顿,随即出声道:“我不放心,请殿下可否帮忙照拂。”怀珠听了此话当即明白,连忙应了声下去了。顾砚龄看着少女消失的身影,略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由陷入了沉思。若是坐在从前的太后之位,她便没有如此多的掣肘。即便是天家的公主,照样要在她的面前俯首称臣。可如今她再如何,也只是国公府的一个未出阁的嫡女罢了。天家的范围内,她插不进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抵就是现在这般了。因而她现在能够报以期望的,只有萧译。希望这一次的担心,是她多想了。否则,她当下便不会放过昭懋。第二百一十五章昭懋的鸿门宴流觞宴这一日春日明媚,碧蓝的天空如海面的一般,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当谢昀下了马车,站在长公主府门前,远远地,一个打扮不俗的奴仆走了过来,极为恭敬道:“不知公子可是翰林院的编修大人?”谢昀闻言看了眼前人一眼,随即礼貌颔首道:“正是。”那人听了谢昀的回答,当即笑的极为高兴道:“谢大人,小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德恭,各位贵客已然入府,此刻在花厅,长公主特让小的在此等候大人您。”话一说完,那德恭连忙让开一条道,恭敬地伸手道:“大人请。”谢昀见此也就不再推脱,撩袍走了进去,当转了两道门,过了一道垂花门,走过几道游廊,才看到公主府的后园。的确不愧为当今的镇国长公主,这府中不仅占地宽广,视野开阔,且亭台楼阁的设计多与宫中相似,传闻中先帝担心这最宠爱的女儿出嫁后思家,便特许公主府的修建可按宫中的一些修缮规制来。当入了花厅,便能看到厅内两边坐着常服的朝臣,看起来皆是斯文儒雅之气,谢昀温然地走进去,众人的目光不由都转了过来,看一看眼前众人口中芝兰玉树的“陈郡公子”。“长公主。”座上的昭懋长公主自谢昀进门的那一刻,眸光便未移过,此刻看到面前的人温和地行礼,当即笑着道:“谢大人快请起。”话音一落,谢昀从容起身,下一刻便有侍婢上来引他入座。“从前本宫便闻陈郡公子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谢家的风范。”听到昭懋长公主的声音,谢昀微微抬头,语气不卑不亢道:“公主谬赞了。”“上次在大长公主府得以一见,今日又相逢在长公主府,实在是薛原的荣幸,今日,薛原当好好与昀兄共饮几杯。”谢昀闻言看过去,只见身穿锦蓝常袍的薛原坐于对面,此刻执杯遥敬,出于君子之礼,谢昀将案上的茶盏端起,回敬之下,二人才相视一饮。昭懋长公主将二人这一幕收入眼中,约莫看出些什么来,因而顺着含笑道:“原来二位早就认识,如此的确是缘分,今日本宫旁的没有,美酒却是有的。”当众人闲谈后,便由昭懋长公主引着前去后园的清流水渠旁,昭懋长公主居于上,下面便是谢昀,薛原,礼部左侍郎等众人。此流觞宴一如从前魏晋之风,将犀角杯置于流水之上,顺流而下,停在何处,亦或是酒盏轻微打了个转儿,酒盏面前的人便要即兴作诗,饮酒一杯。原本还有些陌生的彼此因着此游戏,倒也渐渐熟络,众人自然也难逃作诗饮酒。待到月色渐渐落下,点点斑驳闪烁的星星点缀着渐渐墨蓝的天空,今日的欢宴也算是到了最后一个热闹的高潮。昭懋长公主在阁楼设宴,众人之间觥筹交错,一时兴起倒也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官位,几番酒令,投壶之下,不论是赢了陪饮一杯的,还是输了自罚一杯的,皆进入了微醺的状态。昭懋长公主看了眼醉意朦胧的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脸色微红的谢昀身上,唇角渐渐勾起妩媚的笑意,随即微微一扬颌,一旁的德恭早已领悟的点头,嘴边噙着颇有深意的笑,将身转回到后殿,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再将其轻轻打开,手中抖了抖,便将里面的药粉落入了手边的青玉福寿字带链执壶中,再端起壶时,轻微摇了摇,眸光中微微一划,笑眯眯的走了出去。当他走出来时,与一旁懒懒坐着的昭懋长公主微微点头,昭懋长公主笑着唇角一勾,便欲说什么。“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个声音陡然紧张的响起,昭懋长公主转头看下去,不由微微皱眉,只见替谢昀斟茶的侍婢不小心将茶淋到了谢昀的手上,一时惊惶的跪在一旁不住地磕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不长眼的东西,连茶都端不稳了!”看到昭懋长公主眸中的不快,德恭当即叱骂出声,随即一扬颌,便有人要前来将那侍婢拖下去。“无妨,只是小事罢了。”就在那侍婢哭的极为害怕时,谢昀陡然出声,随即拱手淡然道:“臣只需下去盥洗便好,还望公主息怒,莫因为这侍婢的失误坏了众人的兴致。”昭懋长公主看了眼那侍婢,不过是姿色平平,再转而看谢昀清风月霁的站在那,的确是君子之举,并未是怜香惜玉的心思,便不由唇角勾起温柔的笑,卖了谢昀一个面子。“如此也好,便叫德恭引你吧。”德恭会意地点头下来,谢昀知道这德恭是昭懋长公主的耳目,因而并未推拒。“还不快谢大人替你求情。”德恭走下来脱口斥责,那侍婢当即颤抖的磕头道:“奴婢谢大人,奴婢谢大人。”(说到谢谢,我才发现谢大人感觉好奇怪。。。)此刻德恭见此也懒得再看那婢子,转而颇为奉迎地看向谢昀笑道:“谢大人,请。”谢昀闻言微微点颌,随即带着白炉一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