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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有规矩。”陆青霜道也爽快:“黑白无常的尸体就埋在乱葬岗。若六扇门要开棺验尸,听雪阁一定配合。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他们的尸身恐怕已经腐坏,也难看清伤口到底是不是六扇门所为了。”这话也有道理。更何况诸葛纯钧不是仵作,确实不会验尸。需不需要开棺还得等到回去禀报诸葛定光再作定夺。诸葛纯钧脑子乱乱的,颇有几分疲惫地扶额:“这是几更了?”陆青霜会意:“我这阴冷潮湿,就不留宿了。什么时候有兴趣来和我聊天,晚上到乱葬岗就行。哦对,回去别和诸葛定光说陆青霜在听雪阁。毕竟我还是被通缉过的‘破天’。暴露身份的话,听雪阁和破天的关系真是十条舌头也说不清了。”诸葛纯钧半心半意地应了,又被蒙着眼睛送回乱葬岗。第五章容君行虽然仍然对破天一无所知,但是诸葛纯钧确认了听雪阁的存在,还知道了六扇门那三个人的死因。她觉得自己此行已经算得上收获颇丰,比六扇门那些前仆后继的废物捕头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便打算回京城禀报诸葛定光。补眠到下午,诸葛纯钧给不知所踪的老乞丐留了张便条便牵马出了门。街上比前两天冷清不少。溜溜达达走到东门门口,城门紧闭,还有不少卫兵把守。诸葛纯钧心中道一声怪哉,问最近的士兵:“军爷,今天怎么不开城门?”士兵颇不耐烦:“今天秋闱,考试要考五天。这五天的时间里全城戒严,不得出入。”诸葛纯钧道了谢,倒也随遇而安。既然暂时出不去,那继续在长安城吃吃逛逛也挺好。她牵着马在外面游荡了两个时辰,rou夹馍、麻酱凉皮、茴香牛rou馅饼、油炸柿饼子、五香鹌鹑蛋、酸梅汤,一个都没放过。回家的时候觉得食物已经堆到了喉咙,一张嘴就可能要吐出来。进了东厢房,诸葛纯钧直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里干净整洁,和昨天入住的时候的破破烂烂完全不是一个画风。最重要的是,房间东墙和西墙下各摆了一张床,西墙下的那张上还放着一包行李。诸葛纯钧直直退出房间,在小院里环顾四周: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地砖上的青苔没变、墙角里堆着的破烂锅碗瓢盆没动、就连屋檐下的马蜂窝里的马蜂,都保持着昨天的秩序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正房传来老乞丐的说话声:“跟我客气什么?我这腿还指望你呢。”然后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十分耳熟:“这膏药每天睡前贴,早起摘,坚持到立冬,保管今年冬天不会再疼了。”“今天中午用过药酒以后就已经好啦。容大夫真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华佗再世,扁鹊……”诸葛纯钧没想到老乞丐会说这么多成语,还没听过瘾,他的话就已经被容大夫打断:“今天晚上别走动,就在床上歇着。我去给你煮饭。”“你还会烧饭呐?那就一直住我这吧。不收房租。”诸葛纯钧彻底听不下去了,推门而入:“张伯伯,你可是说好把东厢房租给我的。”说话间转眼看到旁边眼角含笑的容大夫,她愣了愣:可不是声音耳熟,这就是雁归客栈的容君行啊。老乞丐滴溜溜地转着眼睛:“我是说租给你,可我又没说不租给别人。”诸葛纯钧简直要被气得吐血三升:“这么小的房间,怎么能塞得下两个人?”老乞丐一仰头,毫不心虚:“你不喜欢可以走呀。我又没说你非得住在这。”容君行看不下去了:“既然朱兄不乐意和容某同住,容某也不强人所难。我露宿街头便是。”老乞丐“哎呦”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腿,浑浊的眼睛眼泪汪汪:“我这腿又开始疼了。容大夫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的腿怎么办?”诸葛纯钧看老乞丐油盐不进,但容君行态度似乎有所松动,便把火力转向容君行:“容兄放着客栈的天字房不住,怎么跑到这来委屈自己了?”容君行歪歪头,脸上没表情,眼里的笑意更促狭:“阿钧前天夜里要和我分桃断袖,你自己不记得了?我那乖徒弟可是记得,停了我的房钱,九娘把我撵出来了。”老乞丐一听来了劲儿:“你俩就是在九娘客栈里气走水总镖头家千金的小后生呀?昨天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雁归客栈住着的一个公子,拉着个男人的手,说宁可和他在一起,也不娶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诸葛纯钧张了张嘴,又闭上。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尤其是对老乞丐这种胡搅蛮缠的人,确实没什么能解释。看到诸葛纯钧默认的样子,老乞丐腿也不疼了、背也不驼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那我权当是成人之美,你俩也不要客气啦。”说着又笑容猥琐地加了句:“我岁数大了,耳背。晚上什么都听不见的。”容君行从善如流,脸不红心不跳:“那我们就叨扰几天,谢老伯收留。”言毕牵了诸葛纯钧的手,拽着目瞪口呆七窍生烟的诸葛纯钧出了房间。直到被容君行拽到柴房,诸葛纯钧才猛然甩开他的手:“你们一老一少真是绝配啊。这唱的是哪一出?”容君行正熟门熟路地清理柴禾,边干活边说:“前天夜里你凑上来要跟我住一间房的时候是哪一出?来而不往非礼也。”诸葛纯钧最欠不得人情,平时别人帮她一两个小忙她都要寻了机会还回去。别人给她一只鸡,她决不能只还人家一个蛋。实在没有鸡了也得用鸭替上。这种有恩必报的精神被邱静批评过好多次:今天别人给你送个馒头,过几天你给别人送个糕,这叫礼尚往来;今天别人给你桶油,两个时辰后你立马还给人家一桶半,这就叫撇清关系不想欠人情了。邱静这话没错,但她没想到的是,诸葛纯钧根本没打算跟任何人礼尚往来。她就是跟谁都保持距离,不想欠人情。此时容君行提到客栈那夜,诸葛纯钧也清楚自己确实欠了个人情,顿时偃旗息鼓了。容君行似乎于做饭一道颇为精通,从墙角拎出一口锈迹斑斑的脏兮兮的大锅,三下五除二就洗了个干净。一边淘不知在柴房米缸里喂了几年老鼠的米,一边催诸葛纯钧:“你也动动啊,干站着就等吃?”诸葛纯钧虽然出门的扮相是个皮糙rou厚的小子,但在家可是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她迷茫地看看黑乎乎的灶台:“我能干什么?”容君行毫不客气:“生火。我要煮粥。”诸葛纯钧觉得这活计应该不难。去自家厨房偷东西的时候,偶尔灶台上也煲着汤或者煎着药。火不就是在灶台下的大洞里塞点柴禾,一点就好了?她于是抱起容君行刚收拾好的干柴,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