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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嫁帝王妻,这样才不枉生一世!”依稀还在耳边回荡,与此时的话语交织在了一起,姜沉鱼想,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否则,为什么昔日那个眼高于顶永远自信着的妩媚少女不见了?为什么那段无忧无虑单纯朴素的时光不见了?为什么眼前的一切被重重雾气所模糊再也看不清?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啊……嘉宁宫中虽然是一片愁云惨雾,宝华宫里却是歌舞升平。宛大的殿堂里,曦禾斜卧于贵妃软榻之上,手持酒杯,看下面的舞姬们跳舞。这些舞姬都是由天乐署精心训练而成,听说天乐署每年要收数百名女童入署,教授琴舞曲艺,极其严苛,栽培个三五年后,资质平庸的就派去端茶倒水做粗活,其他的开始登场献艺,只有跳的最好的,才有资格进宫。这些姑娘全都是花朵般的年纪,容貌美丽腰肢柔软,此时清歌漫舞,拥簇一堂,当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曦禾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最后一抬手,所有的乐声舞步顿时在刹那间停了下来。她指着众舞姬中最美貌的一位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怯怯答:“奴婢姓袁,字杏芳。”“你喜欢杏花?”曦禾的视线焦凝在她裙摆上绣着的杏花之上。袁杏芳答道:“是。”曦禾淡淡的望着她,忽将手里的酒杯往旁边几上一放,起身下榻,就那么光着双足一步步的朝她走过去。众舞姬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脑海中浮现出有关这位夫人嚣张跋扈难以伺候的传闻,尤其是袁杏芳,额头冷汗直流而下,表情更见畏惧。曦禾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目光打量了她半天,俯下身,提起她的裙摆,就那么用力一分,只听“呲——”的一声,做工精致的红裙,硬是被她用手给撕破了。众人脸色齐齐变白。袁杏芳更是惊呼道:“夫人!夫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恕罪!求夫人恕罪!”说着,砰的跪了下去。谁知曦禾根本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将她裙上的杏花撕成了碎片,一时间,大堂里悄寂一片,只听的见布料破裂的声音,声声刺耳。直到将那枝杏花撕的碎成了末,曦禾这才直起身来,目光冰凉的看着袁杏芳。袁杏芳哪还敢说话,只有拼命的不停磕头了。众姬面如死灰,心想这下完了,不知杏芳是哪里触犯了娘娘的忌讳,看来一顿重罚再所难免,拖出去砍头还算好的,最怕是打成残疾,一辈子可就算彻底毁了。谁知曦禾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发火,而是从手腕上摘下一个镯子,递到袁杏芳面前道:“这个赏你。”泪流满面的袁杏芳抬起头,看看那只镯子又看看她,满脸的不敢置信。曦禾将镯子塞入她手中,然后懒洋洋的一挥手道:“你们全都回去吧。”众姬这才知道逃过一劫,连忙躬身行礼退离,曦禾又唤住袁杏芳,淡淡道:“本宫不喜欢你的名字,回去改了。”“是……”袁杏芳战战兢兢的应了,踉跄而逃。宛大的殿堂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有风吹过,吹得七重烟罗纱层层飘荡,吹得曦禾的长发,四下飞扬,形如鬼魅。她踩着地上的碎布,转身准备回榻上继续歪着,一双手臂忽然自后伸出,将她一把抱住。曦禾一惊,正要挣扎,却听那人在耳旁笑道:“有没有想朕?”是昭尹。身体虽然放松下来,但心中余悸犹存,她忍不住回头,见到一双细长带点上挑的凤眼,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里,亲昵无限。果然是昭尹。见鬼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回京的路上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宝华宫里?还是一身侍卫的装束!“皇上你……”“朕怎会提前回宫是吗?因为朕太想曦禾了,想早点见到曦禾,所以一路快马加鞭,撇开大军,先行回来了,这个答案够不够好?”昭尹说着吻上她的面颊,还待吻唇,却被曦禾一把推开,冷笑道:“皇上来见臣妾用得着穿成这样?骗鬼呢?”昭尹哈哈大笑,取了几上的酒一口饮下,然后顺势就坐到了榻上,“果然还是曦禾最了解朕,骗不到啊骗不到。”曦禾见他神色欢愉似乎心情大好,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皇上遇到什么好事了?高兴成这样?”昭尹眨眨眼睛,“诛灭叛军,算不算?”曦禾轻哼一声,沉下了脸。昭尹笑着,一把将她拉过去拥入怀中道:“还有就是朕秘见了几个人,并且给你找了个舅舅。”“舅舅?”曦禾拧起眉头,“我家的亲戚全死绝了,哪来的舅舅?”“所以说是‘找’嘛。”昭尹忽然收了笑,无比认真的望着她,一字一字道,“曦禾,你,想不想当皇后?”又一阵风从殿外吹进来,纱帘轻飞,如云雾般层层荡开,曦禾的眼睛,亦如这纱帘一般,泛起一片迷离。“为什么选我?”初春乍暖还寒的午后,一地斑斓阳光里,素白乌发的女子赤足站在琉璃之上,轻轻的问。于是那五个字便成了花开的声音,既急促又缓慢,既质疑又震惊,既痛苦又快乐,顾虑重重,却又肆无忌惮。锦榻上,年轻的帝王握住她的手,两只手都握住,深邃的眼睛里倒影出她的影子,隐隐约约的一道:“因为很多原因:不愿放权;不想再出现第二个薛怀;示弱他国,让他们以为朕是个昏庸好色之君,还有,最后一点……朕喜欢你。”图璧四年四月初一,帝军回都。昭尹犒赏三军,赐封潘方为左将军,并为其父平反,大赦天下,万民同庆。*注1居经:指月事三月一来。第五章水月“这枝杏花多少钱?”无边暗境,因着这一句话,而绽出了光与亮。那光先是荧荧的一点,继而蹿起成火苗,展开光晕,逐渐弥漫开来。“十文钱。”依稀间,有个清稚的女声如此回答。仿佛是千百年前就已书写好的戏码,按着那个她所熟悉却又陌生的套路走下去。于是,光晕里就出现了一枝花,深褐色的枝干,灰红色的萼,洁白的花瓣,一朵朵密密的长在一起,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妖娆盛开。由于沾了水的缘故,显得更加鲜艳欲滴。她看见一只手伸过来,将那枝花接走。修长如玉的手,宽大飘扬的白色衣袖。那人的脸,在黑幕里看不见。她忽然觉得焦躁,想去拉他的衣袖,那身影分明近在咫尺,下一瞬,却已飘到了十丈开外。这十丈的距离,隐隐然,如隔了一世。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啊……她看见自己的手就像拉面一样拉的长长,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