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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袄,此话不无道理。两个儿子自小知书达理,做事有板有眼,跟她亲近,却无法像小女儿一般,对自己体贴入微,亲密无间。柳氏又絮絮叨叨说起出门该注意的事情。“你大伯母曾带你去过两次程家,一次是你周岁时候,另一次是在你六岁那年。那时你年岁小,不懂礼,程家的长辈们自然不会跟你计较。如今你大了,出门在外可不许任性,礼数要做足,凡事听从大伯母的吩咐,不得给她添麻烦,让娘亲和祖母担心,知道吗?”“知道了,娘亲。”甄悠点头。小女儿自小就乖巧可人,柳氏并不担心她会闯祸。只是作为娘亲,该教的该提点的,还是不能忽略了。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沉稳脚步声,一道敦厚嗓音响起:“悠儿,为父昨日交代你做的功课,可都完成了?”原来是父亲甄远山。今天府衙那边无事,他便早早回家。本想去书房看书作画,瞥到女儿的贴身侍女檀香在外头站着,猜想是小宝贝过来了,便想带她一块去书房。甄远山挺拔高瘦,虽然年近五十,面容俊朗,留着短须,精神烁烁,气质儒雅温润。柳氏连忙站起,微笑道:“老爷,你回来了。”甄悠上前,福了福身,甜甜笑答:“女儿都做好了,一会儿拿给爹爹检查。”甄远山眸光温柔点头,侧身牵着柳氏一道坐下。“昨晚你梦魇惊醒,今日可有不舒服之处?需要让人找个大夫过来瞧瞧吗?”柳氏轻笑摇头,低声:“我无事,不需麻烦。”夫妻二十余载,老爷一直都对她体贴有加。甄悠欢快跟父亲说起几日后要去京城之事,精致小脸上满是激动。“爹爹!这几年我除了陪祖母去庙里上过一次香,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女儿好高兴哦!”甄远山浅浅微笑,道:“途中要注意安全。有你大伯母陪在,我们也才放心。”他见身边的夫人神色有异,对女儿吩咐:“为父昨晚在书房里留了一幅画,尚未完成,你去添补一二,为父一会儿去看看。”“是,爹爹。”甄悠甜甜笑着,给二老福了福身,欢快走了出去。柳氏望着她美丽的倩影,眼里难掩担忧之色。甄远山凑了上前,轻拍她的手背。“夫人,你可是担心悠儿?大嫂做事稳妥,目光也极好,你放心便是。”柳氏却摇了摇头,泪眼汪汪。“我能不担心吗?悠儿她长得太好了……这不是什么好事。”第两千八百零六章商帝(六)柳氏曾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她的婚事当年甚至还闹出好大一场风波,幸好最后她得以顺利脱身,嫁给了甄远山。从此夫唱妇随,相夫教子,过着平静安稳的日子。可随着女儿一年年长大,她内心难掩担忧,因为女儿比当年的她还要美上几分!倘若甄府是王侯将相之家,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自然是锦绣添花之事。可偏偏甄府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家庭,根本护不了她。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年,她将小女儿藏得密密实实,就连老夫人过寿宴,也将她拘在内院,不让她出来露面的缘由。“可女儿家终归还得议亲出嫁,我藏得了她一时,藏不了她一世。”甄远山温柔为她擦泪,低声:“夫人,别怕。悠儿她是一个有福分的孩子,又温婉善良,佛祖必定保佑她寻一个疼她呵护她的夫君,一生福禄。”柳氏红着眼,哽咽:“当年……面对逼迫,我差点儿就心灰意冷剪了青丝去佛堂。幸好上天垂怜,让我遇到老爷您……”甄远山为了她,放弃了很多很多东西,才保住了他们现在一家人的安稳。如今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她不得不担心。“老爷,我跟你一样,心里头都矛盾着。心想在金陵附近找一户相当的人家,将她平安嫁出便可。可又怕小门小户的人家,保不住咱们悠儿。所以大伯母如此一提,我便只好顺水推舟了。”甄远山微微点头,似乎想起什么陈年往事。“当年我们回金陵的途中,你怀着悠儿,半途不舒服,又逢天降大雪,路途不通,只好在灵山寺宿下。灵山寺的一心大师熟悉天文地理,深谙占卜之道,他瞧过夫人后,说……”柳氏恍然想起这事,见丈夫欲言又止,忍不住温声催促:“说了什么?”甄远山答:“他说天命所定,夫人腹中的孩儿长成必定极其富贵。夫人,我们不妨放宽心,顺其自然。”“悠儿只是一个小女子。”柳氏沉下脸,低声:“如果是男娃,我何必担心。自古占卜之说无从考究,根本信不得。”甄远山却摇了摇头,解释:“一心大师隐居灵山寺多年,多少权贵奉上钱财万千,也求不到他的一卦。他是佛门圣僧,绝不会胡乱打诳语。”柳氏听罢,也许是寻到了一点儿慰藉。“真的吗?悠儿只是一个女孩子,没必要什么大富贵,只求她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安康就够了。”甄远山微笑安抚:“既然能极致富贵,必定也能安康一生。”他少时经历颇多,早已看透世间权贵之道。正因为如此,他埋没才干,回此金陵老家,低调过着半避世的日子。他也教导儿子们低调做事,安安稳稳便可。对儿子尚且如此,对女儿就更不必说。柳氏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笑容,不再愁眉苦脸。甄远山怕她再担心,又道:“我会修书一封给好友子明,让他派人多加照应悠儿。”第两千八百零七章商帝(七)甄远山内心也很担忧,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是妻子的倚靠。这些日子爱妻总不自觉想起当年之事,推己及人,十分担忧女儿的婚事。如果他再乱了手脚,那爱妻肯定会更慌。“子明如今仍是内阁大臣,位高权重,家族势力庞大。有他帮忙照看着,悠儿必定会平安无事。”柳氏闻言微微惊讶,问:“平侯府的晋安候吗?”甄远山轻轻点头,低声:“皇上继位后,他便一直韬光养锐,做人做事都极其低调。几年前内阁重组,京中势力风起云涌,皇上再度启用他。”晋安候姓商名皓,字子明。本是世子出身的武将,因军功甚伟,先帝皇恩浩荡,下旨让他继承平侯府的侯位。甄远山跟他曾是莫逆之交,感情甚好,尽管相离甚远,多年以来一直保持通信,对彼此的近况了解颇多。“可惜他膝下子嗣都早已成年,最大的长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