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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关上,迅速上了门栓。陈氏和侍女们则手脚慌乱关上窗户。一会儿后,外头厮杀声响起!“杀!”“快跑!”“杀过来了!”……郝悠跟侍女们关紧门窗,堵住了门,紧张躲在内殿里,直到天色微微亮,有尖锐嗓音在外头响起!“皇上自知顽劣无知,不愿耽搁朝政,陷黎明百姓于水火中,自愿禅位于宁王殿下!皇上自废为越王,皇后娘娘为越王妃。请王妃出来领旨!”郝悠有些懵!昨天她刚当上皇后娘娘,披着大红盖头,连自己的皇上夫君都来不及看一眼,转眼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她就从高高在上的皇后成了什么越王妃!天啊!她真接受不来!不过,其他人压根不管她接不接受。早上传旨她成了越王妃,下午传旨她即将陪越王南下蜀地,明天一早便得出发。胜者为王,败者只能任由他人拿捏。所谓的南下蜀地,其实就是流放。郝悠连忙吩咐侍女和陈氏收拾东西,吩咐只拿轻盈实用之物,快速打包好。接着,她悄悄派人出去打听前朝的消息。说是宁王三天后便要登基,如今全城戒严,不得人进出皇宫。听到郝家别无任何人员损伤,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嫁给了皇上……越王,不过家族人员在朝中都只是小官职,多数都是平庸无能之辈,所以并没人被杀或遭贬斥。“昨晚太后和几个老嫔妃冲到前殿去了,不料刀剑无情,她们都不幸……去世了。”郝悠吓出一身冷汗!话说得轻巧,分明是她们想要跟宁王抗争,可惜手中无实权,被宁王的人杀死了。“皇上没事吧?”“皇上龙体康健,并没任何损伤。”郝悠暗自猜测——不管他禅让之举是真还是假,他的诚意最终还是让宁王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幸存下来,还能平安无恙离开京城。估计他是一个没心没肝,一点儿耻辱之心都没有的人。隔天一大早,几个内侍帮忙搬行囊,她则被带到一辆马车旁。“上车吧!越王已经在里头了!”内侍吆喝道。郝悠在侍女的搀扶下,爬上马车。只见车里略昏暗,车内有些残旧,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窝睡在角落处,一动不动。马车下方一个小太监慌忙施礼:“王妃请快坐稳,马车要出宫了。”第三千一百零五章废帝(三)郝悠见只有一辆马车,后方是一辆装载行囊的驴车。“我的侍女呢?她们不能跟我同往蜀地吗?”小太监缩了缩脑袋,低声:“只有奴才一人同行,奴才叫小邓子。”陈氏和春雨众人挥泪如雨,先后跪了下去。“奴婢恳求跟王爷和王妃同往蜀地!”“奴婢也愿意前往,求求你们了!”一个身着侍卫长服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快出宫!不得耽误了!”郝悠轻咬下唇,沉稳开口:“你们且回郡王府去,小心伺候娘亲,帮我尽孝膝下。”“是……王妃你要好自珍重!”奶娘陈氏慌忙将手中的大包袱递了上前,塞入她的怀里。“小姐,里头都是你贴己用的东西,还有大少爷送你的药包。此去蜀地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郝悠泪光闪烁点点头,抱住大包袱。车帘放下,马车很快摇摇晃晃往宫门口疾驰。不一会儿后,马车出了宫门,往城郊快速奔去。郝悠悄悄揭开车帘,发现前后一共有六个侍卫跟随,一个个都佩剑,并不是宫里侍卫的打扮,应该都是宁王私自的兵马。她沉了下脸,将车帘放下。昏暗的车厢里,少年衣着华丽,面容俊美,脸色却苍白如纸,身上盖着一张锦被,即便马车颠簸,仍是睡得很沉。她打量他,没忽略他眉眼间的一股稚嫩。唉……半大的孩子,却已经是她的夫君。两人素味平生,她对他的了解几乎都是“不学无术、顽皮暴躁”等等贬义词,实在提不起一点儿好感。即便郡王府不怎么风光,她原也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婢女婆子簇拥侍候着。嫁他本是无奈,饱受非议嘲笑不说,刚成亲一天就遭受大难,还差点儿一命呜呼——想想也够委屈的!如果不是被他拖累,她根本不用还没顶着“皇后”的名义,转眼变成一个被流放的罪妇。如今前途未卜,生死未明,她的命运和未来都跟他绑在了一起。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着他本是天子骄子,天庆国的至高统治者,一夜之间却被谋逆者害成这般田地,父亲驾崩一月有余,母后也去世了,向来善良的她禁不住可怜起他来。想着他小小年纪便命运如此多舛,她心头的种种委屈褪去,慢慢归于平静。普天下的人都知道她郝悠已经跟他慕容稷是行了六礼,拜了天地的夫妻。不管未来如何,日子多艰难,她都得跟他一道过下去。马车已经离开京城,往西南方向出了城。郊区的官道比不上城里的路平坦,马车又不结实,摇晃得很厉害。“嘶……”少年似乎身上哪一处被晃痛了,皱眉醒过来,对上正在盯着他看的郝悠,微微一愣,转而反应了过来。“你这女人懂不懂礼仪廉耻?谁准你这样盯着我的?!”十三四岁的男孩,正是变音的时期,带着一股嘶哑的粗厚,实在很不好听。郝悠暗自翻白眼——嗓音难听,说的话更难听!她抱住大包袱,不徐不快,语调平缓。“你不盯着妾身,又怎知道妾身盯着你?”第三千一百零六章废帝(四)慕容稷被她这么一反问,整个人懵住了!他自懂事开始,便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都唯唯诺诺,何曾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在她成了他太子妃之前,他便看过她的画像。前天拜天地的时候,他曾偷偷借着拜下的那一刻,瞄到她娇美精致的脸庞,此时的她即便没涂任何胭脂,素面朝天,仍是美得动人。只是没想到空有一副好皮囊,说话一点儿分寸都没有!“你闭嘴——”他恼怒伸手,还没来得及骂多半句,手上的伤口让他痛得呲牙裂齿,再也开不了口。郝悠瞧得真切,连忙问:“你的手怎么了?”慕容稷脾气冲,大声:“废话!当然是受伤!都是你!害得朕……我难受死了!”郝悠微微皱眉,实在很不喜欢他说话的暴躁口吻。瞥见他的衣衫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