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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的街坊,急切问道:“这位大娘,阿度死前可曾说过什么?”“他叫阿度?”那妇人疑惑地问道。西岭月点头:“是啊,他是我朋友,临死前可有遗言留下?”妇人与旁边的街坊互换个眼色,忙回道:“没没,我没听到。”西岭月见她神色不安,又看向其余几人。众人都纷纷摇头,连称没有听到阿度的遗言。就在这时,妇人身后突然探出半个小脑袋,是个五六岁大的男娃娃,他拽着妇人的衣角,怯生生地说道:“我听到了,他说福……”孩子话还没说完,妇人已一把捂住他的嘴,抱着他飞快跑进家门,上闩落锁。其余几人也是惊骇至极,不等西岭月再问话便作鸟兽散。一时间,阿度门外围观的人跑了个干干净净,只余西岭月一人站在尸身旁。她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旋即跨过阿度的尸体,推门跑进院落之中。方才她碍于阿度的面子,没有仔细打量这处院落,此刻却顾不上许多,急急踹开每一道房门,挨个搜查凶手的下落。没人,什么人都没有!唯独阿度的卧房里一片狼藉,斗柜倒地、床铺被扒开、帘帐也被扯下一半,显然是被人翻找过。难道凶手是来找东西的?可阿度是个宦官,身上能藏什么?一定是和有关!西岭月这般想着,连忙将这卧房搜了一遍,想要寻找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她似乎在被褥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可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闻过,正想低头再靠近一些,忽听“啪嗒”一声,自她怀中掉出一个白瓷小瓶,瓶塞脱落,黑色的小药丸“哗啦啦”撒了一床。是萧忆为她治疗肩伤的内服药丸。这药丸的味道太大,立即遮掩住了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饶是西岭月嗅觉再灵敏,也不可能在这刺鼻的药味中嗅出什么别的味道了。她失望地直起身子,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大喊:“什么人?!”西岭月闻声跑出屋子,恰好看到一队不良人和坊丁抽刀走进院子里,正抬首朝某个方向大声喝问。她顺着那视线抬头望去,只见庭院的柳树上有个褐衣人影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迅速落到她头顶的屋瓦上,还不忘用衣袖挡住脸。屋顶旋即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瓦片纷纷随之掉落,眨眼间,那褐衣人影已经消失无踪。为首的不良人脸色大变,立即命道:“快,关闭坊门,上报县尉!”这一日傍晚,西岭月满身疲惫地回到了福王府。不良人忙活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凶手的踪迹,反而捉着她问东问西,怀疑她是帮凶。她被刁难了两个时辰,实在折腾不起了,又不想丢长公主府的面子,只好让车夫到福王府搬救兵。方管家亲自去将她接了回来。京兆尹不停地赔不是,当众呵斥了下令捉拿她的长安县县尉,县尉又掌掴了看走眼的那个为首的不良人。可西岭月根本没心思生气,她一直在想那个凶手是谁。托不良人和坊丁的福,街坊们经过审问,不得已说出了阿度临死前的情景——送走西岭月,阿度跑回自家门口,打开院门却愣在原地,没有跨步进去。下一刻,他突然闷哼一声,额头被飞镖击中。他吃痛地大号:“福王无耻!”随即毒发,气绝身亡。街坊们见状很是惊骇,几个胆子大的围了上去,胆子小的便去报官。从始至终没有人看到凶手的身影,他们甚至不知道凶手是不是藏在门内,又是从哪里射出的飞镖。直到不良人和坊丁们匆匆赶来,才发现凶手藏在了树上。那一身褐色衣衫与柳树的枝丫颜色相似,几乎融为一体,难以分辨。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前后只有片刻工夫,却让西岭月思索了一个下午。上次在洛阳香山寺,刘掌柜死前曾断断续续喊出“成轩”二字。而这一次,阿度喊得更清楚,声音更大。凶手两次杀人,都能让死者自行嫁祸给李成轩,这到底是什么手段?难道是什么迷惑人心的法术?西岭月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回想当时的情形。很显然,凶手早就潜伏在阿度家中了。初始,他似乎并不想杀人,否则她和阿度第一次进门时他们便没命了。凶手更像是趁阿度不在家的时候来找些东西,是她用马车送阿度回来,让他提前半个时辰返家,打乱了凶手的计划。因为她逗留的时间很短,阿度也没带她参观宅子,故而谁都没发现宅院里还有第三个人。等阿度送她出门之后,凶手也打算趁机离开,却不想在大门口被返回的阿度撞见,只得杀了他灭口。然后街坊们迅速围了过来,凶手没有蒙面,怕被人发现便躲在了柳树上。等她去而复返,只想着去屋子里寻找凶手,却忽视了庭院中的柳树也可以藏人。最终,因为不良人和坊丁及时抵达,凶手眼看无路可走,便捂着脸跳上房顶逃脱。究竟是谁如此手眼通天?次次都能嫁祸李成轩?这个擅长使用毒飞镖的人,在洛阳能及时得知李成轩的踪迹,潜入下榻的香山寺;如今又第一时间得知阿度脱离奴籍,找到了李成轩为他安排的住所……倘若不是福王府出了内贼,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幕后主使来自大明宫。西岭月暗自分析着,不知为何,脑海中倏尔闪现出李成轩曾对阿度说过的话——“官奴赦免脱离奴籍必须由天子御笔钦批。”猝然间,西岭月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立即起身去找李成轩。她先是去了他就寝的院落,下人说王爷正在用晚膳;她去膳厅寻找,又说他饭后去了书房。等西岭月再找到书房时,只见里头黑着灯,而方管家站在门口拦着她:“娘子恕罪,王爷方才出去了。”“出去了?什么时候?”“就是方才,晚膳过后。”西岭月根本不相信:“都这个时辰了,王爷还会出门?”方管家没有再回答。西岭月实在着急:“方伯,今日我被不良人拘拿之事,王爷可知情?”“知情,老奴便是得了王爷的吩咐才去接您的。”方管家毕恭毕敬。“那阿度死前曾高呼王爷的封号,他知情吗?”“也知情。”“那他还不肯见我?!”西岭月难以置信。方管家依然尽心地拦着她:“王爷正是因为此事才出门的。”西岭月抬目看向书房,见里头黑黢黢一片,不禁生气地问道:“既然王爷不在府内,方伯为何拦住我?就让我去书房瞧一眼可好?”“王爷吩咐过,书房重地外人免进,还请您恕罪。”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