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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举着火把跑了过去,当然也没发现什么。队长遂示意众人继续前行,齐刷刷地离开两座碑亭。直至他们走出很远,西岭月和萧忆才长舒一口气,悄悄走出碑亭。可就在这时,那守卫队长突然又站住了脚,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这一下子,两人再也来不及躲避,恰好被撞了个正着。“你们是谁?在那儿做什么?”队长遥遥喝问。西岭月急促地对萧忆说“别动”,然后便扬起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军爷,小人任职于神策军,今日是随吐突中尉前来办事的,傅郎将认得小人。”守卫队长闻言半信半疑,又去看她身后的萧忆。后者穿着一袭墨蓝色的守陵服,站在火把照不见的阴影处,不疾不徐地躬身拜道:“小人是看守章怀太子墓的,傅郎将命小人来陪这位军爷参观陵区。”“参观陵区?”守卫队长显然十分狐疑,对手下人命道,“再去看看述圣纪碑。”“是。”几名守卫立刻领命,再一次跑进了述圣纪碑的碑亭之中。这一次他们不敢大意了,因为已经有人往楼上去过了。而那架梯子还竖在三楼暗阁的入口处!西岭月耳边传来“咚咚咚”的上楼声,一颗心也随着那脚步声咚咚直跳,背脊已然沁出冷汗。不多时,只听一名守卫站在三楼遥遥喊道:“头儿,他们偷偷上了三层!南面的栏杆被砍出一个洞!”守卫队长霎时变色,举着火把上前几步,瞬间照亮了萧忆的面容。待他看清萧忆的样貌风姿,惊怒喝问:“你绝不是守陵人,你们是谁?”“唰”的一声,其余守卫齐齐抽刀,瞬间便将两人包围。西岭月连忙摆手:“别别,我们是……”她才刚说出几个字,那守卫队长已经抽刀朝她砍来,她吓得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头闪躲。眼看这一刀即将砍向她的面门,电光石火之间,她耳畔忽听“嗖嗖”几声,面前的十余名守卫已经应声倒地,甚至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西岭月定睛细看,发现所有人的咽喉处都插了一把飞镖,个个脸色紫青,面目狰狞,显然是中了剧毒!是他,是那个凶手!西岭月迅速环顾四周,然而这四面平坦宽阔、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住任何人。唯有萧忆面色沉冷地站在她身后,周身寒芒凛冽。西岭月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还未说出一个字,只见碑亭里的几个守卫也冲了出来。萧忆听到动静飞速转身,长袖一挥,再次“嗖嗖”射出数道飞镖,如先前一般正中几人咽喉。西岭月大为骇然,颤抖地抬手指向他:“你……你……”萧忆背脊一僵,慢慢转身,熠熠的火光下是他晦暗莫辨的面容。他没有任何辩解,缓缓朝西岭月伸出一只手,沉声开口:“月儿,把那木盒给我。”西岭月立即护住胸口的木盒,紧张地后退三步:“你……你是谁?你不是忆哥哥!”她每退一步,萧忆便逼近一步,神色更加晦暗,不言不语。“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数次破解武氏遗孤的阴谋,他为何只杀我害我,却从不曾害你?”“或许是他认识你,更甚至对你有意。”——李成轩的提醒适时响在耳畔,原来他说的不是裴行立,竟是她朝夕相处十八年的忆哥哥!难怪刘掌柜遇害之时,萧忆能第一时间冲进来,因为是他在外头暗下杀手!阿度临死前会高呼“福王无耻”,也是因为看见了他,在阿度眼中他和李成轩根本就是一伙的!清修苑里他们被聂隐娘发现,也是他及时跑了出去,又悄然射进飞镖。莫言师父认罪时的诡异微笑,还有李锜被杀时耳畔传来的那一声暗啸,竟然都是因为他!原来一切都是他做的!是素来淡泊名利、行医救人的萧忆!西岭月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牙关打战:“你……你是武氏遗孤的手下?”萧忆紧抿双唇,没有回答。“难不成……你就是他?”“不是。”萧忆短促地回道,再一次朝她伸手,“月儿,把盒子给我。”西岭月此刻已经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唯有挣扎着向后挪动,边退边问:“义父知道吗?”萧忆步子一顿,保持了沉默。更可怕的猜测在西岭月心中迅速形成,她惊恐地睁大双眸质问:“义父才是康兴殿下,你是滕王阁主?对不对?”“你不必猜了,”萧忆执着地朝她伸手,“把盒子给我,我就告诉你。”西岭月死死护住胸前的木盒,整个人如失去了灵魂,十八年的认知在这一刻猝然崩塌,所有的希望被瞬间打破,全部毁灭!她的生活、她的寄托、她的亲情、她的一切!她只觉浑身发冷,冷到失去知觉,冷到快要窒息,冷到濒临死亡。然而她却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没,面前的忆哥哥是如此陌生,她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面对她惊惧防备的眼神,萧忆心中一痛,声音慢慢收紧:“我给过你机会的,我本想放弃这一切,只可惜……昨晚你没有跟我走。”昨晚?西岭月恍然想起,昨晚精精儿和空空儿逃狱了,还杀了蒋维!她猛地醒悟过来,艰难开口:“精精儿他们被捕,是你做的?”“是。”萧忆毫不否认。“蒋维也是你杀的?”“是。”“那他们逃狱……也和你有关?”这一次,萧忆慢慢眯起双目:“你怎知他们没有逃?”“因为这会害死王爷!以他们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得出来!”听闻此言,萧忆依旧平静,开口承认:“你猜得没错,是我派人劫了狱。”西岭月简直惊怒交织:“你,你为何……王爷与你无冤无仇!”“你说呢?”这句反问吐露出口,他的伪装终于撕破,向来清淡出尘的面容上蓦然流露出阴戾之气,还掺着几丝醋意与不甘,“于公,李成轩威胁武周大业;于私,他抢走了你。我怎么可能放过他。”萧忆狠狠回答,第四次朝她伸手,“月儿,我知道你也放不下我。你听话把东西给我,今夜我们就离开长安。”“不,不可能!”西岭月死命摇头,终于恢复一丝力气站起来,一只手仍旧紧紧护在胸前,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萧忆感到很失望,沉声质问:“你拿着它做什么?告发我,去救李成轩?”“我不知道……你别逼我。”西岭月一再后退,泪意终于被逼出了眼眶。萧忆看得一阵心疼,忽地停下脚步,又劝:“再这样下去,守卫只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