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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院子有些萧索破败,毕竟没人居住,自然没有生机。林晞握着祁姽的手,始终没放开。他指着中庭说:“小时候宁meimei过来请安,就会站在那边的廊下。”林晞想起小时候的事,不由得叹息道:“当时我很坏,我讨厌她,希望她多站一会,就对着外公撒娇在床上打滚不起来,外公就哄我,每次都能再拖延一刻钟。”祁姽渐渐地听入神,闻言忍不住上下打量林晞,表情很微妙。“……看不出来。”林晞莞尔:“小时候宁meimei的脾气也不好,她在你面前乖巧,是因为你身份高贵,她只是个区区庶女,心里卑弱着呢。”祁姽一愣,她正要反驳,就听林晞说:“不过现在变了,越来越像父亲了。”祁姽突然发现,其实林晞并不需要她回答,更不必发表什么意见,她只需要静静听着就行了。林晞继续走着,他带着祁姽参观了小时候看书的地方,还给她指了指平时练功的木桩。“我有好好练过父亲的功夫,不过父亲偏心,只将秘法交给了宁meimei,有心法支撑,她的进步速度要比我快。”林晞的神情有些阴暗:“后来父亲才教了我另一种心法,内力轻柔绵密,很适合我,但……不适合上战场。”看着林晞身上散发的冰冷和寂寥的气息,祁姽忍不住轻声说:“你还是想去战场上的,对吗?”林晞轻轻嗯了一声:“这是必然的吧。”祁姽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林晞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没有父亲和宁meimei那种保家为国的想法,身体又受不住,父亲不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也理所当然。”他带着祁姽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现在想想,我想要上战场的根本原因,是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不比宁meimei差,因为父亲他从未给过我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与她还未开始比斗,我们的道路就被分开了,她走武将的路子,而我必须去读书学文。”“虽然我理解父亲和外公对我的期待,但就我本心来说,什么读书报效祖国,习武保卫国家这种事,果然还是太轻飘飘,太不真实了。”祁姽不知道林晞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觉得林晞的状态不太对劲。“你是说,你……”“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林晞带着祁姽穿过这个院落,走了一条小路,随着他越走越偏僻,祁姽心中有些毛毛的。“明允?”祁姽轻声唤林晞。林晞指着前面一处更加不起眼的院落说:“看到墙壁下面的狗洞了吗?”祁姽探头看去,就见破败的墙壁下方长着一簇草丛,透过茂密的草丛,她似乎隐隐看到了什么。“……的确有个狗洞。”“我啊,通过母亲当年的贴身大丫鬟王姑姑得知,我的母亲其实没死,她还活着,就在这院子里养伤时,我曾偷偷来看过她。”林晞微微笑起来,一双细长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她的手很柔软,虽然有点冷,但味道很好,是母亲的味道。”“然而在某天,她突然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走了。”“走之前,她没见过我,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若非我自己找到了她居住过的院子,亲自钻过狗洞摸过她的手,我甚至不知道她还曾活着,我还有母亲。”“毕竟,我是被过继给林锦的。”林锦就是当年林氏的二哥。祁姽听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按照林晞的说法,定国公府曾欺君罔上这件事是真的!!然而比起愤怒,祁姽心中升腾更多的感情居然是怜惜和忿忿。祁姽抿唇,她小声说:“……你娘有点过分。”林晞闭了闭眼,他握着祁姽的手更紧了。他拉着祁姽离开这处院子,穿过花丛和小路,绕近路来到一处演武场。祁姽诧异地看着在演武场上打拳的人,她瞪大眼睛,看了看那人的面颊,再看看林晞的……“他是……”“……之前王姑姑说林霄是从北疆老家来的族人,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傻子。”林晞看着演武场上像是在泄愤一样打拳的林霄,语气呢喃:“他应该是我的亲弟弟吧,在她去北疆再嫁后所生的孩子。”祁姽慢了半拍才回神,她不可思议地说:“王都督会同意?”“王都督和我父亲以及当年还活着的二叔林锦都是朋友,关系很好的。”林晞长出一口气,他的面色晴朗起来:“阿姽,这件事是三个都督府的错误,定国公府有错,镇国公府有错,就连月氏的王都督也有错。”“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日光下,青年看过来的眼神幽暗深邃,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井。祁姽下意识地说:“什么叫怎么处理?”她话说出口,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明明是有人针对你啊!”林晞噗地笑了出来,他看着祁姽的眼神很温和。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不外乎是因你我关系亲近所致。”听到这话,祁姽的脸忍不住一红,她瞪林晞:“好好说话!”“好,我认真说。”林晞突然后退半步,一本正经地跪下来:“尊敬的陛下,您是否还心悦于臣呢?”听了林晞这直白的话语,祁姽差点直接跳起来,她连连后退,语气有些弱:“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林晞眨眨眼:“因为这才是此事的重点啊。”祁姽不满地说:“那和你是否心悦于我没关系吗?”“……噗。”林晞听后再也忍不住,他直接低头闷笑起来。祁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透露了什么,她双颊绯红,表情却微微狰狞起来:“你笑什么?我若不是关心你,至于跑来找你吗?”想到自己可能早就暴露了,祁姽索性破罐子破摔:“林明允,我是不能让你入宫,我也不希望你入宫,这并非因我寡情,当初你我虽未下定,却也……”她认真地看着林晞:“我曾想,君不负我,我亦当如此。”林晞看着女孩那双黑而亮的眼睛,恍惚间想起当年谢宁曾说过的话。“……公主她啊,是最尊贵的之人。”彼时谢宁曾用略显憧憬的语气说:“我不敢自比殿下,若能得一二分风采,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想来,谢宁说的没错。林晞微笑起来:“嗯,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改主意了。”祁姽一愣:“哎?”林晞轻声说:“我之前说了,我对这个本朝……其实并没有太过想法。”“林氏镇守边疆数十载,最终却老的老,死的死,还受到了皇室的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