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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分管,只求不出差错就好,风头由得别人出去。横竖已是一把年纪。孙子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还跟那些年轻嫔妃争什么宠呀?至于后宫里其他娘娘们,年纪大的都没了心气,年轻的那些,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上不了台面,连朱丽嫔都不放在心上,一个月三十日,她能占足皇上二十五天。剩下的日子才让其他人分去。”张氏听得诧异:“难道朝中大臣们就不说话?”“那朱丽嫔虽然宠冠后宫,但平日里行事倒还收敛,她向皇上进谗言,都是私下说的,外臣哪里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说出来,怕皇上治他个窥视宫闱之罪。因此不知道的人,还当朱丽嫔是个贤德女子呢。”柱国将军府老夫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朱家曾打算过,要找人上书皇上,请封朱丽嫔为皇后,因此她行事才这般收敛,想要让人夸她贤德。可皇上就没打算过立新后,故而此事不了了之。”张氏怔了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老jiejie,你这话提醒我了,我家与朱丽嫔从来不曾有过交集。若说有什么事可能会得罪了她,那就只有一件。”她抬眼看向对方:“当年皇上纳朱丽嫔入宫时,郡公爷曾经私下进过言,朱氏宗女,皇上可纳可宠,生儿育女也不成问题,但绝不可立为皇后,朱氏之子亦不可为储!否则将来这江山社稷,到底是姓高还是姓朱?”柱国将军府的老夫人听得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惊叫出声:“赵郡公当真这么说过?!”“当真这么说过。”张氏郑重点头,她现在已经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朱丽嫔是前朝宗室之女,既然生了皇子,又得圣宠,心生妄想也不出奇,前朝宗室后裔定然也是支持的。若皇上当真立她为继后,她所生的六皇子便成了嫡出,即使年纪最小,也能顺利越过一众成年兄长,被册立为储。可她若是做不了皇后,这一切就都是泡影。”柱国将军府老夫人长吁了一口气:“我也想明白了,她这是知道了赵郡公的话,觉得自己做不了皇后,六皇子做不了太子,都是赵郡公害的,因此才会心中记恨……”她用复杂的神色看了张氏一眼:“她既然有意争储,如今太子退位,诸皇子相争,六皇子年幼,最没有胜算,只怕她还要在宫里施展手段,把其他几位皇子都拉下马来,才能将六皇子送上储君宝座。”张氏肃然道:“我得提醒广平王一声,不能让乐安王被人算计了。”柱国将军只是武将,从不涉足朝中争斗,这夺嫡之事,更是不沾手。老夫人站起身,叹道:“这些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既然受了广平王救命之恩,提醒一声也就罢了。皇上既然不打算现在就让玮哥儿袭爵,你就赶紧带着孙子回老家去吧,等京里这场乱子平息了再回来。你不必担心,皇上这样宠朱丽嫔,也没打算升她为妃,更别说立她为后了,六皇子绝对做不了储君!广平王虽然退位了,但人还在呢,有他坐镇,京里乱不起来。”张氏站起身,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多谢老jiejie提醒了,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过些天就回去。”柱国将军府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没多啰嗦就告辞了。张氏把人送出了门,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心中还在思索着。朱丽嫔虽是前朝宗室,但父兄官位低下,所倚仗的不过是皇帝的宠爱,她儿子又小,远还未到可以入朝参政的年纪,因此她再受宠,也不会有几个朝臣认为她成了气候。别看她在后宫好象很得势,但在前朝又有谁能做她的援手?前朝没有大臣支持,皇帝又无意,她再蹦跶,她儿子也做不了太子。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认为自己有办法把儿子送上储君宝座?又或者说,是谁给了她这个底气?第七十六章察觉广平王听完赵玮的话后,长吁了一口气。赵玮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广平王看不见,但他还是没胆子直视对方。他今日是奉了祖母之命,上广平王府来“拜访世子”的,但这只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目的是将祖母嘱咐的话一一转告给广平王殿下知晓。如今广平王伤势稳了下来,又上书请求退位,宫中对诸位皇子的考察已经开始了,广平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低调地休养,尽可能避免与宗室、朝臣及勋贵们见面。赵家小二房虽说已经远离了朝廷,但昨日已经来过广平王府一次了,柱国将军府老夫人去了一趟赵家,张氏又再跑来,未免太引人注目,越发叫人连柱国将军府也猜疑上了。如今外头盯着广平王府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但如果是小孩子之间的接触,就显得自然了许多。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气性相投,天天上门找对方玩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赵玮又偷偷看了广平王一眼,祖母交待他的话,他是背熟了才出门的,除了广平王,他不能对任何一个人提起。事实上他也不是非常明白祖母话里的意思,朱丽嫔有问题,对后位和储位有企图,这件事他听明白了,但朱丽嫔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捣鬼,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朱丽嫔不是一心想把自己生的六皇子推上储君宝座吗?她背后还会有什么人?朱家人?朱家又不成气候,总不能是皇上吧?不过,这些念头他是绝不会在广平王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面前提起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宁可回家悄悄问祖母去。赵玮胡思乱想着,广平王已经定下神来,微笑道:“本王都知道了,多谢赵老夫人提醒,你回去让你祖母放心,后面的事尽管交给本王。你们祖孙就安心回南边去吧。”赵玮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喜色:“是,殿下,我一定会转告祖母的。”广平王笑着点点头,扬声问:“桢儿可是在外头?”少年清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父王。”便吱呀一声开门走了进来。广平王对他道:“带玮哥儿下去玩儿吧,好生招呼着,别怠慢了。你难得有个同龄的朋友。”高桢眨眨眼,看向赵玮,赵玮还了他一个微笑。两个小少年仿佛心有灵犀般。齐齐向广平王行了礼。便欢快地齐齐出了门。周先生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走上前去关上了门,回身走到广平王下手坐下,低声道:“殿下。方才赵公子所言……”广平王点了点头:“我们早就发觉朱丽嫔有问题了,当时还以为她只是对后位有奢望,还有私心想将六皇帝送上储君宝座,但她不过一介宫妃,在朝中无外援,娘家人也不争气,所仗的不过是父皇的宠爱,但父皇连妃位都没给过她,她成不了气候。我就没再关注了,真没想到她背后可能还有人。”朱丽嫔说是前朝宗女,但出自朱家旁支末系,祖父就算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