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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消停。依我说,祖母要见太子,也未必要留在家里等消息。太子定是要先去嘉定的,不如咱们提前到嘉定去住下,往行宫递个贴子。等太子仪驾到了,行宫的人把祖母的帖子报上去,太子殿下想见您,您马上就能进宫,岂不方便?”张氏被说得有几分心动:“咱们家在嘉定没有房子,是要找人借住么?”赵琇笑了:“我已经让王管家先在嘉定租了个两进的宅子,小是小了点,但也够我们祖孙三个连着仆人住了。嘉定城里本来就人多,如今听说太子要来,又有许多官宦世家提前过去租房子,盘算着能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个脸,导致城内的空房洛阳纸贵。这宅子还是王管家好不容易才租到手的呢。”张氏笑了,吩咐下去,把诰命服饰收拾了,打包行李,祖孙三个雇了条船,主仆一行人动身往嘉定去了。他们只把目的地告诉了宗房与三房,对外头的说法,却是陪张氏回松江娘家省亲。赵玦那边得了消息,先是一喜,以为是堂妹那边劝说成功了,但接着听说是去的松江,而不是其他更远的地方,他又耷拉下脸来。松江城离嘉定、奉贤、南汇这样近,如果太子宣召,只要知道张氏在哪里,马上就能派了人来接她去,那他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把人弄走呢?他有心要寻堂妹那边的晦气,但一想到自己当初也没说过要把张氏祖孙弄到什么地方去,只能作罢,却飞快地去信上海知府与嘉定行宫两处打招呼,让他们千万别透露张氏的去向。紧接着,洪文成的信也到了,他得赶紧照着洪文成的吩咐,把事情预备起来。赵泽看着父亲匆匆又离开了县城,神情已经有些木然了。他几次想要向父亲讨点生活费,可每次求见,父亲都不理会。下人小厮尚且可以天天见到他父亲,他身为父亲亲生儿子,正室嫡出,反而连下人小厮都比不上。看来父亲的心真的早就被小钱姨娘和几个弟妹拉拢了去,再也不把他视为亲子了。他身边一个丫头,叫玉蝶的,便劝他:“大爷只是公务繁忙,又不知道哥儿手里已经没钱了,更不知道这房子租期将至,因此才会疏忽了。等到大爷忙完的公事,难道还能把哥儿一个人丢在老家么?哥儿且放宽心。”赵泽面无表情,心里不怎么相信玉蝶的话。另一个叫玉蜂的丫头就说:“大爷也不知几时才能忙完公事,哥儿在这里呆等也不是法子,我去柳姨娘那边讨了两次银子,柳姨娘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我瞧她有了儿子,忠心就大不如前了,还是不能太过指望她。大爷既是来公干的,官府有安排住的地方,前儿我寻大爷跟前的人说话,打听得大爷在川沙城那边的驿站里单住一个院子,前后十几间房呢。若哥儿过去了,难道还匀不出一间来给哥儿?”玉蝶吓了一跳,瞪她道:“别胡乱出主意,大爷没发话,若是哥儿贸然过去,万一大爷生气怎么办?”玉蜂却不以为然:“川沙城离得也不是很远,若是大爷恼了,大不了哥儿再回来就是。账上还有十几两银子,实在不行,在川沙城里赁两间房子住的钱还是有的。不过大爷还不至于这样吧?驿站里住的都是官儿,大爷当着同僚的面,明明有房子还把嫡长子赶出去,难道他不要脸面了?”玉蝶也迟疑了,赵泽更是大为心动,考虑再三,他咬了咬牙:“好,那咱们就收拾行李去川沙城。我只带你们俩,还有张三,李四,王五两口子,其他人暂时留在这里等消息。”赵泽主仆数人也离了奉贤,一向留意他动静的赵氏宗房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赵璟命人去打听,才知道赵泽雇了船后往川沙城那边去了,心里还在嘀咕:“他没事去那儿做什么?”沈氏便道:“你理他去那里做什么呢,只管把消息告诉二房一声就是,省得赵玦父子俩又出什么夭蛾子,叔祖母和玮哥儿、琇姐儿在嘉定不知道,叫他们算计了。”赵璟想想也对,连忙叫了儿子赵源去,嘱咐一番,又写了封信,让他送到嘉定去。张氏祖孙接到信的时候,太子仪驾已经到了扬州府,眼看着离上海已经不远了。张氏对赵璟信中所言留了心,让下人在嘉定城里打听,却打听得赵玦并不在城里,他似乎是往海傍大坝沿线巡视去了,还要督促各地官民做好准备,迎接太子大驾。他本人的住处也不在城中,象他这样的武官,都是沿海安置到各个驿站去的,赵玦就被安排到了川沙城。赵泽去川沙城,大约就是跟父亲会合去了。虽然疑团得解,但不知怎的,张氏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又过了十来日,太子仪驾终于到达了嘉定城。第一百二十九章太子入城太子仪驾入城这一天,嘉定全城轰动,得到消息的官民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守在太子入城的道路两边,誓要一睹储君的风采。赵家二房有张氏这位建南郡公夫人在,按理说官府是要安排她去接驾的,但上海知府说她年纪大了,家里又没有袭爵之人,还是不要在太阳底下曝晒为好,便没有安排,却仿佛忘记了接驾的官员诰命里头,也有好几位年高妇人。嘉定行宫那边收到了张氏的帖子,也迟迟没有人来联系。如果是打算递到太子跟前的话,无论如何,行宫总管也要安排张氏事先穿戴好了到行宫里等候的。太子是否召见是一回事,但太子若说要召见,行宫总管却要花上几个时辰甚至半天的时间,才能把人找来,那就是他的失职了。因此张氏等了好几天,还不见行宫总管有通知下来,便知道事情有问题。幸好赵家一向与留守嘉定的宗室汾阳王府关系不错,当年老郡公下葬,汾阳王之孙还来祭拜过,还帮着张氏狠狠地打了赵炯的脸。张氏念及这份恩情,一到嘉定便带着孙子孙女上门拜访了,见行宫总管那边没有下文,便从汾阳王府打听了太子入城的路线——作为嘉定城内身份最高的宗室贵人,任谁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瞒着汾阳王府。赵玮赵琇提前在太子入城的道路踩过点,在离住处最近的一座茶楼二楼订了包间,天刚亮就起来梳洗穿戴,然后扶着张氏,坐小船走水路,到了那座茶楼后门。这时候茶楼才刚开门呢,但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清楚,若是等到太子入城时再来,路上早就被封了,想要见太子。就一定要提前占位。在包间里没等多久,赵琇刚侍候祖母吃了两样早点,官兵们就上街了。他们把附近的摊贩全都驱散,又派人守在各家茶楼、店铺面前。嘉定水道交通发达。陆路街道并不宽敞,但太子仪驾却要从陆路上来,官府必须要清道,却又因为太子早有言在先,不得扰民,因此不敢把围观群众赶跑,但又要提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