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5
参奏内容惊讶的,他反而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既不说那御史参得好,也不骂他参错了,又不接话,就这么把人晾在那里,先问旁人都有什么事要上奏。百官见状,也不知新皇的心意如何,便先把各自要奏的事奏了,任由那御史一脸正义状地跪在那里。虽然各人心中都有计较,但没有人吭声。那御史被晾了半日,没个人搭理,膝盖和后腰渐渐有些受不住了,额上、背后也不停地冒着汗。他心里认为新皇这是要敲打他,多半是不认可他参奏建南侯了,这是要偏着勋贵那边么?他咬了咬牙,决心要再开一次口,便要打断户部尚书正在上禀的话。就在这时,他的老上司眼疾手快地将他按住了,总算没让他做出得罪人的事来。那御史还觉得不满,悄声质问:“大人这是做什么?”他的老上司也同样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犯什么糊涂?建南侯不过是个少年,又无官职在身。除了一介虚爵,啥都没有,又不曾有恶行,还曾经立过救驾之功。你参他做什么?”那御史却是个孤介性子。不以为然地扭过头:“他做了恶事,我自然可以参他!大人怎么也畏惧起权贵来?莫非忘了风骨二字?”他老上司听了这话,被他的臭脾气噎得够呛,也没好气地丢开手,懒得理他了。新皇就这么把人晾了一整个早朝,那御史两次三番想插话,奈何新皇不接话,即使被他打断了,也仍旧继续原来的谈话,他也不敢做得太过。怕被冠上个御前失仪的罪名,就这么跪着熬到了退朝,新皇才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随朕来。”总算是给了他一个回应。那御史就这么一瘸一拐地跟着新皇走了,朝上诸臣见状都议论纷纷,柱国将军曹泰和见状不妙。下朝后回到家里,见到赵玮穿了新衣来寻朋友说话,便把事情告诉了他。新皇从头到尾都没对这件事有过任何评论,但瞧他对那御史的态度,似乎并不认可,想必建南侯府应该还是无碍的。但没有定论,赵家祖孙还是免不了担忧。纷纷猜测,新皇把那御史带走,私下说话,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官员中想知道这个答案的人不在少数,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宫门方向,直到半个时辰后。那御史满头大汗、失魂落魄地从宫门出来,众人才有了个更清晰的猜想。这御史定是踢到铁板了,新皇肯定不认可他参奏建南侯府的行为呢。想想也是,建南侯虽然年轻,但他这爵位本就是该他得的。若不是大行皇帝糊涂,被朱丽嫔、颖王等人的谗言迷惑了,赵玮早就袭得爵位了。他一家立下大功,把太子从万分凶险的境地救出,又平安送回京城,方有如今的新皇登基。如此大功,只是得到了本来该得的东西,又低调本分,新皇想必对他家也宠信得很。新皇登基尚不足百日,就有御史对从龙功臣下手,新皇怎么可能容忍呢?这个猜测并不完全正确,事实上,新皇从头到尾都没提起建南侯赵玮的救驾之功,仅仅是问了那御史三件事:第一,建南侯府对赵玦家眷无情,他是从何处得知的?可曾亲身前往探听事情真假?第二,他认为建南侯赵玮刻薄寡恩,那依他所言,赵玮该如何做呢?厚待赵玦家眷么?即使明知道赵玦是逆臣兼仇人?第三,御史的职责是监察百官,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他近月未有奏本,一奏就挑了建南侯府这么一家老弱妇孺,为逆党家眷张目,却对各地送上来的天灾*、冤狱贪腐等奏本视而不见,也无视近来有官员参奏xx王侵占农田,xx侯纵子行凶,xx伯于国丧期内纳妾聚饮诸事,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官职?待问完了这三件事,新皇才告诉他,赵玦家眷之事,他早已知晓,比如赵玦长子赵泽是被其祖母殴伤,非雇主所为,还是建南侯府为其延医诊治的;又比如赵玦之母牛氏多次向建南侯勒索未果,曾扬言要败坏其声名;再比如赵泽离开族人返回亲人身边时,随身携带数百金,尽数交给其祖母,有这数百金,家中又有婢仆四男三女,如何就穷到快要饿死的地步了?那御史听得胆战心惊,继而羞愧难当。新皇没理由骗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是真的。且不说新皇为何会对赵家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只看建南侯府救治赵泽一事,就知道他听来的那些所谓建南侯府的罪行不尽不实。牛氏既然早有言在先,要败坏赵玮声名,他多半也是被这牛氏利用了。御史只能磕头请罪,再三表示自己绝不是要为逆党家眷张目,不过是误会了建南侯,以为他小小年纪就刻薄寡恩,为他不学好而痛心,才上本参奏的。如今既然知道是误会了,参奏之事自然作罢。新皇听了,满含深意地看了那御史一眼:“老冯,朕将你放在御史台,是想你真正做出些实事来的。如今朕刚刚登基,百废待兴,朝野还有许多贪官污吏、尸位素餐之辈,还不是可以安下心来的时候。朕有意重振朝纲,卿就只满足于弹劾权贵,换取虚名么?”那御史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新皇。新皇叹息一声,轻轻挥袖:“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别让朕失望。”那御史就是这样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皇城,但当他回头看向那巍巍宫宇时,却好象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似的,重新挺直了腰杆,面上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第二百零三章听闻冯御史回到家后,就直接叫了他妻子来书房,说:“那牛氏满嘴胡言,没有一句真话,今日我上本,可是被打脸了。皇上甚是信任那建南侯,更不喜逆党罪属。你无事不要再与那牛氏来往。”冯太太听后吓了一跳:“这是怎么说的?牛氏信誓旦旦的,还唤了几个街坊来做证,难不成还有假?”“就是假的。”冯御史道,“皇上的话难道还不真?你若不信,只管打发人去问。”又见冯太太一脸的不自然,忽然起了疑心:“莫非你早知她的话有假,却来哄我?!”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有暴怒的迹象了。冯太太慌忙道:“我当真不知,不过听meimei提过,牛氏寻来作证的街坊都不是住她家附近的,却是胡同西边的远邻,心中疑惑为何离得近的几家人不肯出面作证。我当时还以为,是近邻怕得罪建南侯府,不肯出面,如今想来,必是邻居们深知事情真假,不肯为那牛氏作伪证。牛氏能寻得这些人来,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和银子。”冯御史更觉牛氏可恨了:“明明还有银子做这种事,倒来向我哭穷!以后不许再让她上门,省得叫人参我一本,说我与逆党有勾结!”冯太太心思不定地应了,在一旁胡乱想了半日,等回过神来,冯御史已经在书案前展开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