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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气。她的衣衫也叫小孙子拉扯坏了,精神也不济,趁着这个空挡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却去见了今日的几位娇客。她有些无精打采地进了西暖阁,往暖炕上坐了。朝小姑娘们扫视一眼,汾阳王世子妃略有些不自在,但行止还算如常;赵琇与李善文维持着她离开前的淡定微笑表情,关心地上来问安,问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会儿,仿佛对东次间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倒是新来的两位,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告诉人:她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能说。尤其是郡王府属意的那一位,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太后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但太后不会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太后只是淡淡地道:“年纪大了,精神头就有些不足。说了这半日的话,就觉得累了。哀家年轻的时候。身体比如今要好得多呢。大冬天的,窝在暖阁里读书,能从清晨读到二更天,除了吃饭洗漱,几乎手不释卷。”这就是要转移话题了,赵琇笑着迅速接上:“怪不得太后娘娘的学问这样好呢。若是臣女能及得上太后娘娘十分之一。这辈子就知足了。”太后轻笑,又问她:“近日仍在译西洋文书么?又译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书?”赵琇连忙做起了介绍。其实威尔斯商行送来的有用的西洋书籍不多,用英语写的就更少了,她的拉丁语又没好到能应用自如的地步,因此最近她没译什么重要的著作,只有一本教士私下撰写的西方宗教战争史罢了,里头有不少教会的黑历史,多少也有些参考作用。她是当成消遣来译的。太后听了就感叹:“这西洋的和尚,也太霸道些,叫人听了都生气。你译了就译了吧,不必进上来给哀家瞧。”赵琇恭身应了。其实这时候,太后就该让姑娘们离开了,一会儿皇后还要过来的。可太后跟姑娘们相处得很愉快,就不由得多留了一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皇后已经到了。她进了殿,直接就在正殿明间里跪下了,也不管太后是在哪间屋里,直接就哭道:“母后明察!媳妇冤枉!媳妇真的不曾想过要害那端嫔腹中的龙裔,求母后还媳妇一个清白!”太后的脸又一次拉长了。这象什么话!她气冲冲地起身走了出去,本想要把皇后叫进东次间里细说的,可是走到明间,皇后就哭着跪在那里不起来了。整座慈宁宫的人只要经过外头的院子,都能瞧见皇后如何哭求太后,而太后则气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赵琇等人再一次面面相觑。皇后堵在外头的明间,这叫她们如何走人?这时候,从西尽间的帐幔后头转出一个三十余岁的宫人出来,吓了赵琇等人一跳,万万没想到那里还会有一个人。汾阳王世子妃脸色白了一下,她担心方才自己与那郡王妃外甥女的对话,已经叫人听见了。太后若是知情,该不会指责她没有尽到长嫂的职责吧?至于之前跟她拌过嘴的那一位,虽然也吃了一惊,眼中也有几分不安,但大体上还算是镇定的。若这人是有心在旁偷听,就不会在这时候冒出来,她来必然是要带她们从殿后离开的。之此她们几个说话时,这宫人说不定都不在殿内呢。果然,那宫人走到众女面前,施了一礼,便低声请她们随她离开,说是太后娘娘的示下。众女也听从号令,施然起身,随她穿过幔帐,走进西尽间,往左一拐,就是一道走廊,尽头处有小门出去。赵琇与众人一道往前走,只听得身后皇后在向太后哭道:“媳妇承认,心中确实对端嫔有孕有过不忿,想着在新年大朝之前,罚她在殿前跪上半个时辰罢了。等外命妇来到殿前,瞧见她下跪的模样,她就什么体面都没有了,哪里还有脸在媳妇面前装贤惠?媳妇既没打她,也没灌她吃什么药,更没想过要害她落胎。就算让她跪着,她也不过是跪了一炷香的功夫,哪里就伤着了?她冤枉了媳妇,母后要明察呀!”赵琇嘴角一抽,心中微哂,原来皇后也不算冤枉,要一个孕妇在大冬天里露天跪上一个小时,跟害她落胎也没有两样了。亏皇后还有脸叫屈,难不成她以为必要明火执仗地害人,才叫害人吗?赵琇瞥了那郡王妃的外甥女一眼,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眼里只剩下理所当然了。赵琇也懒得理她,跟在宫人身后出了正殿,折向东侧过道,只要绕过一个小花园,就能到达殿前的院子了,到时候她们自然可以悄悄离开,不跟皇后打照面。谁知就在这时,皇帝带着一行随从,穿过慈宁宫东侧的小门,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赵琇等人连忙跪下相迎,皇帝穿着龙袍,披着一件石青灰鼠披风,脸上淡淡地,缓缓走来。瞧见她们跪在那里,便回头看了身边的内侍一眼。那内侍连忙上前说明原委,顺道介绍了一番汾阳王世子妃与几位闺秀入宫的缘由。皇帝叹了口气:“母后是真的恼了,才会召几个晚辈来说这番话吧?”他看了几个女孩子一眼,先是朝李善文笑了笑:“李丫头不必担心,朕心里明白,皇长子还是个好孩子。”李善文勉强笑着应了一声“是。”接着皇帝又转向赵琇:“你祖母身体可好?朕有日子没见她老人家了。”赵琇忙道:“祖母身体康健,谢皇上关心。”皇帝点点头:“你与李丫头、侄媳妇略留一留,朕一会儿有话要交代你们。”说完再继续往前走了。他从慈宁宫正殿西尽间的后门进了殿中,随从倒留下几个守在入口处。赵琇等人迟疑着站起身,她与李善文、汾阳王世子妃是不能走了,难道要在这里露天等候?另外两位姑娘的表情却不大好看。那位郡王妃的外甥女掩不住心中的妒忌,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另一人犹豫了一下,也随即跟着宫人离去。(。)☆、第六百零七章眼睛端嫔在景仁宫正殿的小佛堂里念完了一篇经,心神稳定了许多。她慢慢捻了一根香,插在佛前的白玉香炉里,嘴里念了一声佛,便扶着供桌要起身。立在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搀了起来。宫女是她在娘家时的丫头,跟着陪嫁入宫的,此时心中还有些心慌意乱。自从外头传来消息,说皇次子去了慈宁宫跪求恩典,请太后还皇后一个清白,直言端嫔陷害,她就一直是这副状态了。端嫔在她的搀扶下,往暖阁的大炕上坐了,瞥她一眼,淡淡地说:“慌什么?你又不曾做过坏事,就露出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