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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姬,话虽如此,可咱家也没别的媳妇。况且,二夫人心里还膈应着呢!”陈姨娘叹了口气,“说来,二郎这年纪,也该寻个得力的人回来了。”仪鸾宗姬只猛顿了顿踱步的脚,又看向陈姨娘:“我想,也不一定要媳妇的。八娘子不是常跟着姨娘出入么?”陈姨娘点点头:“八娘子好学,人也伶俐聪明,我也只好由她。可她小娘子家家,还未出阁便理家事,说出去,总是不大体面的。知道的说是八娘子好学,不知道的,还当咱们苛待八娘子呢!”“我也是顾及着这一点。”仪鸾宗姬道,“只是,如今确无可用之人。”“待大夫人回来定夺吧!”陈姨娘道,转而又想起了什么,“左右,还得问问顾meimei的意思。”提起顾姨娘,仪鸾宗姬也只得摇头。可惜八娘子生的聪慧机敏,却有那样的生母,这前程,确是堪忧啊!自辞了仪鸾宗姬,陈姨娘便往自己房中去。路过陈酿书房时,见他正往外去。因向附近的丫头问道:“陈先生要出门?”不应该啊?近着春闱,该用功才是,怎么总往外跑。那丫头见是陈姨娘,只行礼道:“许是呢!我见二郎的小厮才来送了帖子。”陈姨娘点点头,打发了那丫头去。若是与二郎一处,也无妨了。二郎本就在朝上供职,又得谢诜器重,他若肯提点,自然是好的。且说陈酿这会子出去倒比往日勤了。一来,临近春闱,该看的书也早看过,反而不必那么紧张;二来,七娘进宫去了,他身边少了个闹腾的小跟班,自然更多空闲。☆、第五十二章闲中好2这日陈酿外出,原是二郎相邀赏雪。除了二郎与五郎,还有几个相熟的太学生。大家皆是相仿的年纪,大都备着春闱,难得有这样自在的时候。他们又是一群文雅风流的小郎君,走到哪处,皆是引人注目。虽不至掷果盈车,也是有不少外出的小娘子偷看倾慕的。陈酿依旧一身白袍子,腰间拿玉色宫绦束了,外披的裘衣、风帽虽不如二郎他们的名贵,却也足够保暖。小郎君不比小娘子们娇气,大都不喜带手炉的,总怕被别的小郎君笑话。倒是五郎,从不理这些,自己舒服就是。为着这个,还常被二郎骂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五langxin道,自己也确是个贪图享乐之徒,既然有这些富贵,何不恣意享受呢?等着金子发霉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一时间,小郎君们已上了个茶坊,此处正是赏雪的好去处。不独他们,还有其他几波小郎君。听闻阁楼包厢上,还有几位小娘子。汴京的人是越发会享受了,这样的雪天,也能自得其乐。陈酿倒想起,那回骤雨,七娘约了众人赏雨联诗,与此番又不同了。二郎他们是后到的,径直去了预定的包厢。几位相熟的小郎君已候在此处。见他们来,都起身作揖相迎,他们也回礼,这都是世家大族的体面。其中有个姓张的郎君,最是八面玲珑,忙唤他们坐:“说曹cao,曹cao到!谢二哥快坐,方才还说你们呢!”二郎只笑笑坐下,倒是五郎插话道:“说我们什么?”张郎君笑笑:“说你出息!你们方才走来,我就闻着楼上起起伏伏的脚步声。那群小娘子,也太不矜持了。”一时郎君们都笑起来。说来,谢家的郎君本就不易见,谁不好奇呢?加之二郎少年得志,又风姿俊郎,与别的小郎君自然不同,便更是小娘子们倾慕的对象了。只是小娘子们看的,还有另一个人,陈酿。原来楼上,还有王環在。那时三位郎君进来,小娘子们都隔着窗偷瞧。“環娘,環娘!哪个是谢家七娘的先生啊?”一位小娘子拉着王環。她衣饰华美,瞧着与七娘差不多年纪。王環看了一眼,只笑道:“你们猜?”“都走不见了!”另一个小娘子道,“你快说啊!不是说见过么?”“是走在前面穿织锦紫袍,冷冰冰的那个?”一位小娘子猜道,又撇了撇嘴,“看着怪凶的!”“莫不是看上去年纪最轻的那个?”又有人猜。只见一位姓何的小娘子推了说话人一下:“什么眼神?那是七娘的五哥啊!”另一人笑道:“你倒记得清楚!”何小娘子只瞥她一眼,低下头去。“是那个穿白袍的!”王環忽然道。“他呀!”一众小娘子有些失望。“看上去……”何小娘子欲语不语,“有些……寒酸……”“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一人道,“七娘倒是服他!”王環看不过去,她有心维护七娘,只辩道:“古人云:英雄不问出处。这个陈先生厉害呢!你们扪心自问,谢七jiejie服过谁?也就他了!”“也是了,”何小娘子道,“听闻前阵子,七娘作了篇文章,淑妃娘子也夸呢!”一位小娘子掩面,佯装着笑:“淑妃是她jiejie,当然要夸她,难不成夸你么?自然了,这谢家的事,你是最清楚了!”何小娘子被这样编排,面上自然挂不住。她只咬着唇,垂下头去,满脸的委屈羞愤。要说与谢家相熟,坐中谁能比王環熟?那小娘子不过是故意刻薄何小娘子。说来,五郎风流富贵,待小娘子们又亲近,有小娘子认得他,也不稀奇。用这个来羞辱人,实在是心眼不好。王環抬头看了一眼,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郑明珍!她素来与七娘不和,仗着是郑仆射唯一的孙女,惯欺负小娘子们。此番,众人都好奇七娘的先生与兄长,倒冷落了她,她心中自然不痛快。何况七娘人也不在,她们还想着她!王環看着她狡黠一笑,不知在盘算什么主意。她只道:“似乎我三哥也在的,我下去见个礼。你们谁陪陪我?”小娘子们皆是一惊!连丫头们也忍不住跃跃欲试,纷纷撺掇着自家小娘子。要知道,再加上王三郎,楼下坐的可都是汴京城中家世最显赫,最受瞩目的小郎君。而楼下这处宝地却不那么热闹。小郎君们在一处,没那么多七嘴八舌,大家静静赏雪,兴起之时留些诗文,便是最风雅的了。“陈兄?”张郎君忽唤道。陈酿适才还对着窗外的大雪发愣,张郎君一唤,方才回过神来。“你看什么呢?”张郎君只好奇地对着窗外打量。“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