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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是此地么?那时,窗外虽下着倾盆大雨,可屋中兄弟姊妹,一人一句,争相吟来,总是见得比别处热闹。还记当时朱二表姐一句“采下玉盈身”,引得众人阵阵发笑。五哥还说,这个笑话,他能笑一年呢!如今,正一年有余。却是再笑不出了。谢菱亦有伤心神色,只道:“听闻,她是因着妒忌蔡三娘子,才下了狠手。可为何要扯上七jiejie?七jiejie着实委屈呢!”七娘又叹一口气。委屈?真正委屈的,是蔡三娘子。王環此番行事,本是为着绍玉之故。七娘自小与绍玉亲近,招致祸端,也是情理之中。可蔡三娘子,连绍玉的面亦不曾见过,仅仅因着王夫人无意提起,便差些丢了性命。她才是那个最最委屈,最最不值的啊!可这些话,事关绍玉的名声。无论如何,七娘亦不会吐露半字。她只道:“想来,总要寻个替罪羔羊,她身边又正好有我的东西。”似乎也只能是这个解释了。谢菱顿了顿,又问:“可上回郑明珍之事,是她蓄意加害七jiejie的。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是否与此番有关?”七娘看了看谢菱,沉吟半晌,只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个疯子,疯子行事,有什么道理可言。偏你还认真了!”谢菱一愣,看来其中果然还有事。不过七娘不说,她也不便再问,左右,自能从旁知晓的。她只道:“七jiejie说的是,如何能与疯子讲道理呢?”许道萍将七娘搂得更紧些:“七meimei也别怕了,好在事情已然平息。你也断不必为这样的人伤心。”七娘点点头。道理她都明白,只是思及从前种种,不免唏嘘伤神。她一片赤诚,把她当做亲meimei一般。可最终,却被王環蛇心蝎肠以待,到底是太伤人了。“我听闻,”谢菱道,“王家那边大怒,似乎已严厉处置了?”“不错,”七娘道,“今早,王府已派人来赔罪了。说了她的处置,又说了许多好话,还送来不少稀奇物件。”七娘指着房中两个大箱子。其间盛满了奇珍异宝,稀世绫罗更是华美无方,甚至还有一匹明珠绡。那料子颇是难得,七娘与许道萍也只在宫中见王贵妃穿过一回。而谢菱,是从未见过的,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王家还真是大方。想来,多年的交情,加之这样的诚意,谢家自然不好与之为难。况且,此事本是王環自作主张犯下的祸事,谢府也犯不着为此揪着王府不放。只要处置妥当,王谢二府,自然还如往日一般。七娘讪讪道:“你们要喜欢,不若挑些去赏人。”只闻谢菱道:“这倒是其次,可王環,是如何处置的?”想起这个,七娘更是满面无奈。王府虽留了她一命,可那处置,才更叫人生不如死。七娘遂道:“蔡三娘子并无性命之忧,她自然保得一命。只是,王府已将她从族谱中除名,如今正锁在王府后院。”“仅是如此?”许道萍不解。“怎么会?许jiejie别急,”谢菱道,“听七jiejie说完。”七娘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王家的人说,待打点一番,明日便送她回西蜀,从此再不许入汴京半步。这是开封府判的,至于王家……菱儿也知道,王家在西蜀,是有庄子在的……”言及此处,七娘忽而哽咽,有些说不下去。许道萍不大懂汴京的规矩,只满面疑惑。谢菱叹了口气,遂与她解释:“待去了庄子上,是生是灭,自有庄上的媳妇管,也就再不与王家相干了。”许道萍一惊,这果然比要了她的性命更狠。俗语有云:虎落平阳被犬欺。王環本是高门贵女,不可一世。此番一朝失势,还不被人当做牲畜般糟蹋!从前有犯错的女子,皆是往庄上赶。庄上那些媳妇早就见怪不怪。那些小娘子们,一个个骄矜任性,平日里,多少人做牛做马地伺候她们。便是如此,稍有不慎,还常常受她们的奚落责罚。如今落到这些媳妇们手中,又有甚体面可言?从前遭下的孽,也尽数还回去了!这个消息传至朱凤英那里时,她也免不得一番唏嘘。那时,她正在郓王的私宅随园,与他吃茶。只听她无奈自嘲:“此番之事,是我与七娘想要试探一番,瓮中捉鳖,不想却累及蔡三娘子。而王環,又是那样的下场。”她叹了口气:“阿楷,你说,我是否狠心了些?”☆、第一百八十章忆闷令2郓王放下茶盏,抚了抚朱凤英的眉头,只道:“那是王小娘子自作孽,这都不与你相干的。”朱凤英点点头,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每每思及,总是心有不安。她忽自嘲地笑了笑:“上山之前,七娘还与我抱怨,说我尽爱试这试那,还总试出许多事来。”她低下头,摇了摇:“我觉着她所言在理。头一回,我以陈酿之名,骗七娘赴约,弄得她生生怨怼,只怕此时还有气呢!”此事之上,对于七娘,郓王心中亦是有愧的。朱凤英又道:“此番也是我要试。谁知,牵扯上蔡三娘子,差些试出一条人命来。况且,王環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我到底是心有戚戚然。”郓王看了看她,也不言语,只点了一盏茶与她吃。默了半晌,他方道:“凤娘何时变得如此优柔?”朱凤英饮了一口茶,只懊恼地望着他。郓王浅浅笑了笑,方道:“你的试探,也并非全然不见好处。”朱凤英忽将眼睛睁大了些。郓王又道:“这最大的好处,便是试出了我的真心。”闻听此言,朱凤英霎时红了脸,只嗔道:“你这个人,与你正经说话呢!偏又提这个!”“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啊!”郓王笑道,转而又一脸正色,“至于此番,你瓮中捉鳖的试探,也算试出了莨弟的平安啊!”朱凤英一愣,似乎,倒也是这个道理。此番已知有人要加害,不是五木观,亦会有别处。若坐以待毙,只知防范,才是真真的助纣为虐。为此戚戚不安,当真丝毫也不值得!她转而一笑:“我想,七娘如今也难过呢!回头我拿着这些话,劝一劝她,也算你功德无量了!”郓王惯被她打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