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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又何苦多一番拖累?”七娘深深凝视着她。许道萍用情至深,用情至纯。她这般通透,所谓性情中人,大抵如此。七娘垂下眸子,虽不愿说,却还是道:“或许,酿哥哥会有法子。”此话既出,许道萍又猛咳了几声,道:“他是一定会有法子的。只是,那样的代价,我承担不起,亦不愿他来承受。”许道萍的入宫,本是谢府棋局中的一步。虽不至多要紧,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道理,许道萍明白,七娘亦明白。依着陈酿的性子,君子行径,是定会救许道萍于水火的。只是,不论什么法子,最终的结局,皆是惹怒谢府。从此,仕途黯淡无光,十年寒窗付之一炬。而这一切,许道萍承受不起。陈酿,也未必能洒脱至此,心无戚戚。“七meimei,”她又道,“我知你的好心。只是,此事是我鲁莽了,还望你守着这个秘密。为我,亦是为他。”七娘低头蹙眉,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她从不知,许jiejie的心底,竟是这般深沉痛苦。她缓缓抬起眼,只见许道萍惨白的脸上,已挂了几滴泪。七娘默然不语,忽觉出自己的卑鄙来。☆、第二百零三章意难忘2不卑鄙么?众人皆道七娘天真无邪,心思恪纯。可她眼中的一切,家人给她看的一切,本就是纯洁无瑕,纤尘不染的啊!她眼中的一切,不过是一张未曾着墨的宣纸。可撕开来看,背后又是些什么呢?七娘不是想不到。她只是不愿想,亦不敢想。许道萍的屋子尤其暖和,七娘却蓦地打了个寒颤。自己这双眼,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当真是可笑得很。许道萍见她神色异样,遂忧心道:“七meimei,可是我言语不妥?”七娘方回神,只有些不敢看许道萍。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方道:“jiejie太苦了。”许道萍笑了笑,带着弱态,似在安抚七娘:“你家待我恩重如山,早晚,我是要报的。怎奈我孑然一身,并无长物,唯有半生性命可托。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七娘蹙眉,摇了摇头:“可jiejie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jiejie不愿之事,是不该挟恩图报的!”“七meimei!”许道萍忙阻止,“这话不好胡言!”七娘遂讪讪闭嘴。如此说自家的长辈,也是不孝之举。她沉了沉气息,方对许道萍道:“好在这一闹,总能换得几月安生。许jiejie,我会替你守着秘密,不与酿哥哥讲。不过,我亦会尽我所能地护着你。”许道萍神情有些微惊,又有些不解:“七meimei,此事有许多牵扯,断不是你能……”不带她说罢,七娘只道:“或许不能!但我会尽我所能。”七娘顿了顿,又作出一番毅然决然之态:“许jiejie亦不必上心,这并非恩情,是姊妹之谊。更是,我了我自己的心安。”许道萍深深看着七娘,心中竟生出一丝钦佩。从前,只当她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行事作为,全然恃宠而骄,任性胡来。可适才的一番话,侠义之心,君子之道,无不见得,不得不叫人刮目相看。“许jiejie,”七娘又道,“为今之计,只有一字,‘拖’。”许道萍亦点了点头。只要她的身子一日不好,朱夫人再是心急,却也奈何不得。只是,此法不可长久,左右还需旁的出路。自别了许道萍,七娘遂觉出此事的难办之处。方才头脑发热,许下一诺,却并未思虑周全。近日之事,在七娘脑中一一闪过,分散凌乱,似乎又有些不易察觉地关联。她蹙了蹙眉,于这些事上,还是该与朱二表姐商量一番才是。而朱夫人这头,自许道萍出事,她悬着的心,便一直不曾放下。这些时日,秋风萧瑟,加之心中有事,朱夫人亦染了些风寒。她是不喜用药的,日日吃一盅枇杷雪梨膏,也逐日见好。这日,朱夫人午睡刚起,便见金玲捧了一盅枇杷雪梨膏来。只听她笑道:“大夫人,这是陈姨娘送来的。听闻夫人染寒,还亲手做的呢!”朱夫人看了一眼,遂道:“她倒是个懂规矩的。日日来请三回安,还挂心着我的病,确是难为她的。”金玲笑道:“孝敬大夫人,本也是姨娘分内之事。”朱夫人微笑着点点头:“请她进来吧,正好,我有事与她商量。”陈姨娘进屋之时,朱夫人正于妆台前挽发。她遂忙上前去,伺候着朱夫人梳妆。自打进门时便立下的规矩,是如何也不敢忘的。只听陈姨娘笑道:“这么些年,还是大夫人的发养得好。”朱夫人亦笑道:“那是你挽的髻好看。丫头们毛手毛脚的,总不如我的心意。”“说来,大夫人的风寒可好些了?”陈姨娘关切道。“难为你记着,”朱夫人拉下她挽发的手,“年纪大了,总是有力不从心之时。这身子,也比不得从前了。孩子们一惹,便只管着着急,这一急躁,病也就来了。”陈姨娘低头笑了笑,金玲又递上凳子与她坐。朱夫人叹了口气:“便说许娘子,前日混吃了药,我是忧心得整日整日地睡不好。从前还当这孩子稳重,如今看来,也不是个省心的!”朱夫人的模样,直像个为儿女cao碎了心的长辈。可陈姨娘明白,她的cao心,是所为何来。陈姨娘方劝道:“好在济良妙手仁心,救了回来,也不辜负夫人一番心意了。”朱夫人点点头。思及许道萍,她心中自有些不快。这个丫头,如今也学会同她耍心眼了!偏还有七娘在一旁帮衬!在薛仁看来或许是混吃了药,引发中毒之症。可许道萍那丫头,伺候她那么些年,从未出过差错,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竟混吃了药?再者,许道萍常年泡在药罐里。所谓久病成医,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她又如何不知?这些小妮子的粗浅手段,又如何瞒得过朱夫人?只是,许道萍瞧着弱质,心性却如此之烈,自是朱夫人不曾想到的。既如此,不如佯装不知。否则,若真拆穿她们,不知又要闹出些什么事来!左右,还指着许道萍入宫,多少该存些体面。朱夫人又道:“人是救回来了,可心性也野了。好好的小娘子,怎就成了这般!”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