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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方寸。秦桧的兄弟请战!这算怎么回事?“臣附议。”忽听有人道。“臣亦附议。”“臣附议。”……附议之声霎时此起彼伏。皇帝望着满殿的臣子,蓦地心慌。都在逼他,都在逼他!他无奈,却不得不装出热血沸腾的样子。“准!”终是说出这个字!不准又能如何呢?他们会继续劝,继续逼!直到这个“准”字出口。“退朝!”随内侍一声高喊,群臣才渐渐散去。秦棣少年郎君,自是春风得意,行在前头。韩世忠望着他的背影,心下好奇更重。他的请战,可与秦桧有关?秦家,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秦大人!”韩世忠忽唤。秦棣闻声顿住,回首笑道:“大人二字不敢当。韩将军是长辈,唤我姓名就是。”韩世忠笑了笑:“秦小郎君今日一番话,倒与乃兄不大相同。”秦棣一愣。在他心里,大哥一向是主战,要带他们打回去的。纵然偶有主和言论,也不过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只是,这些日子混在朝堂上,发现许多事情本与他以为的不同。秦棣方道:“臣子的忠心皆是一样的。”韩世忠道:“若让秦小郎君上战场,你敢不敢?”秦棣忽而眼睛一亮。故都不存,他自是做梦都想杀回去!“将军认真的?”秦棣道。韩世忠哈哈笑起来:“自然是玩笑!就算你肯,你兄长也舍不得啊!”秦棣讪讪。就知道是骗人的!那自己的兄长,究竟心属何方呢?是战,还是和呢?………………………………………………秦府之中,秦桧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正与自己对弈。这段日子,他倒真像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富贵闲人!又落一子,秦桧余光忽扫见秦棣。他朝服也不及换,一脸正色,直看着秦桧。☆、第二百零五章春夏两相期2“想弈棋?”秦桧道。他着燕居之服,懒散躺坐着,自有一番闲适。秦棣默了半刻,方在兄长面前坐下。他审视一回棋局,有些不满:“大哥还有心思弈棋?”秦桧落下一子。秦棣白他一眼,接着道:“今日韩世忠将军请战。”“知道。”秦桧道,“早晚的事。”秦棣一愣,又道:“大哥不研究研究舆图,知晓战局么?你居金地多年,若鼎力相助,咱们胜算更大啊!”他看一眼兄长,起身围着棋盘踱步,摊开手道:“大哥近来不问世事,便是与陛下怄气,也犯不着甩手不管吧?”听他一说,秦桧忽笑了。他摆摆手,示意秦棣坐下,只道:“这件事,不用我管。便是要管,也不在此时。”秦棣见他懒散模样,心下更是着急。他蓦地顿住脚步,沉了脸,回身道:“大哥,是不是不想打回去?”秦桧握棋子的手忽顿住,悬在棋盘之上,久不落子。秦棣凝视他:“朝堂上下,都说大哥不想打回去。”秦桧虽盯着棋盘,却也能感到弟弟逼视的目光。浓烈、热血,又难以置信。“阿棣,”他道,“坐下说。”秦棣蹙眉:“是真的?”秦桧默然。这样的事,终究瞒不住的。但怎样与他解释呢?唯有向和,秦桧对皇帝来说才是有用的。“大哥,”秦棣垂下眸子,“为何?”秦桧看向他:“有些事,你不明白。我是为了这个家好。”又是这句!为了这个家好!为了这个家,他只能做阿榛的兄长;为了这个家,不敢北上出兵?这都是什么道理!秦棣道:“韩将军的奏请,阿棣附议了。”自打秦桧罢相,他也算着韩世忠要请兵出站。只是不承想,阿棣这个傻小子也掺和了进去!秦桧方道:“莫再自作主张了。”不待秦棣反驳,他又道:“不过,也好。”也好?什么意思?秦桧捻须:“也该让陛下着着急了。”………………………………………………北征那日,临安城中艳阳高照,旌旗飞扬。韩世忠跨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跟了陈酿与史雄等一众将官。百姓们多出城相送,大喊着讨伐金贼的口号,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汴京迁来者甚众,有胆大的深闺妇人亦探出头,跟着摇旗呐喊。陈酿垂目看着一切,眼眸闪动。他拍了拍挂在马鞍上的点心盒子,是特意托掌柜做的藕粉桂花糕,能保存月余。算来,那时至北地,七娘刚好能吃上。他笑了笑,马头一转,随大军浩浩荡荡而去。………………………………………………不远处的阁楼上,一双眸子直望着出城的大军。“阿榛,回去吧。”秦棣看着一动不动的秦榛。“二哥,”她垂下眸子,“这一出城,多少人便是去送命的。你说大哥向和,阿榛也不愿再有战事呢!几座城池便能平息的事,何苦叫人送命?”他扶上秦榛的肩。女孩子心性柔弱,见不得打仗流血。他道:“金贼贪得无厌。今日许他一座城池,明日便敢觊觎大宋江山。有的血,不能不流啊!”这个道理,秦榛自也明白。她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多少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秦棣转头凝视她,微蹙一下眉。………………………………………………七娘至完颜亶府上任教已近月余。每日来,待她都是极高的礼遇。完颜亶也很听她的话,功课也从不拖沓,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七娘看着他,总想起自己念书的日子。那时插科打诨,寻着机会便偷懒,着实让酿哥哥cao心不少。七娘低头一笑,面颊微红,心间泛起甜意。完颜亶与她并肩而坐,一转头,便见了她这个奇怪的笑容。他偏头道:“谢七先生,有开心之事?”七娘闻声一愣,转而笑笑:“没事,阿亶继续改文吧。我过会子要考你的。”完颜亶凑近些,道:“阿亶不怕考,已烂熟了。”正说着,只见七娘又兀自发愣,总是魂不守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