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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派的上方宝光四射,云蒸霞蔚,不止是苍桐派的弟子们成群结队远远观望这副盛景,瞠目结舌,心向往之,就是许多别门别派的真君真人,也纷纷闻讯赶来,甚至连天机门的化神老祖源武真尊也移驾而来。当然,他们错过了雷劫,至多就是再感受一下这化神天象。但饶是如此,也已十分难得罕见、珍之重之了,门派对于这些人,当然是敞开了大门热烈欢迎,与人同享这份欢喜盛事。穆长宁怔怔看向那山顶盘膝而坐入定了的血人。宝衣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他的全身都被劫雷轰得残破不堪,外焦里嫩、rou香四溢、仅剩骸骨,脏器五内依稀可见,面目全非。若非化神天象已出,她都难以置信苏讷言还活着。那些纷纷扬扬落地的灵气花朵,一股脑地全往苏讷言的身体里钻,森白焦黑的骸骨逐渐转换为通透的玉色,而那破败的血rou身体,也在这些灵气花朵的滋养下重塑,慢慢恢复生机。先死后生,破而后立,方得化神。所有人都凝视着苏讷言的变化,只觉得心惊rou跳荡气回肠,涵熙真尊轻捻须髯,淡淡点头。直到苏讷言的身体被这些灵气花朵完全修复,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温和含蓄,周身灵光萦绕,神圣高华,圆融如意,令人不敢直视。这时,九天之上的仙乐声更加急促嘹亮起来了,一众人不由抬头望去,便见灵鸟搭起天梯,一个仙姿缥缈的华服女子从天梯缓缓降落,落到灵桥上。女子身后映着万千霞光,容色绝世,顾盼生辉。一众人怔怔盯着那华服女子,忘记了言语。便见女子微微笑着抬手,苏讷言的面前,蓦地凭空出现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掌,轻轻放于他的头顶。彩云重重,灵鸟架桥,女子乘风而去。众人痴痴地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这震撼的一幕深深印在心底,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曾经见到这一幕的人们,还能津津乐道地细数着这一出传奇。“这,这是九天玄女下凡?”良久之后,有人出声问道。一众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一旁的涵熙真尊和源武真尊,在场的只有这二人是化神尊者,也只有他们曾经经历过化神,对个中细节知晓地更为透彻。两人一阵沉默,涵熙真尊轻声笑道:“修士化神也可以视作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以九道天雷淬体,死而后生,化神时引发天地异象,若修士潜力突出,还有可能会幻化出神祇,指以明示,讷言便是如此。”大家纷纷恍然。五百岁不到的化神修士,当得上是这世上最年轻的了吧,苏讷言的潜力可想而知,能召来神祇明示,并不为过。这样的景象,绝大多数修士可能有生之年都无法看到,那些元婴真君金丹真人都觉大开眼界了,更别提穆长宁这些筑基的修士,一个个痴痴凝望,兴奋地说不出话来,哪怕表面冷静淡然如许玄度,这时都万分动容。天机门的源武真尊的心情有些复杂,从此往后,苍桐派一门双化神,而苏讷言又此般不同寻常,当真望尘莫及了。源武真尊长声叹道:“涵熙兄,你收了个好徒弟。”“源武兄过奖。”这时的苏讷言睁开了双眼,明眸澄澈,气质出尘。因为经受雷劫洗礼,此时的他早已被劈成了光头,将灵气灌注至头皮,很快重新长出了一把头发,苏讷言随意扎了个髻,换身衣服,便凭空飞起朝着这座侧峰而来。他一步步走向涵熙真尊,郑重拜倒,行了个大礼,“师尊。”涵熙真尊亲自将他扶起来,面上笑意不减,颔首笑道:“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讷言,恭喜你。”一众元婴真君纷纷道贺:“恭贺讷言师叔。”金丹真人、筑基修士也接连送上祝贺。穆长宁站在人群中看着苏讷言,欢喜雀跃不已。自家师父化神成功,还有神祇示下,可不是一番喜事?唯有孟扶摇微微皱起眉。虽然苏讷言化神可喜可贺,可这些人大概没有注意到,在他化神之后,这方天地的灵气似乎稀薄了一点。苏讷言化神的时候吸收了太多的天地灵气,方圆几百里的灵气全朝着一个地方涌来,而这些灵气消耗之后又没有得到补充,可不得造成灵气稀薄?天地灵气,到底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世间,根本承受不起太多的化神修士。孟扶摇偏过头看了眼涵熙真尊,他正在与苏讷言说起方才九天玄女明示之事。老头子应该也察觉到这个问题了吧?两百年之期,大概得提前了……想到这里,孟扶摇不由开心地咧嘴一笑。神祇降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当时的感悟体验自有不同,天机门源武真尊有心想询问一番,涵熙真尊却忽然摆着手道:“讷言方才化神,也已经累了,三月后,苍桐派会为讷言举办化神大典,届时还望源武兄前来喝杯水酒。”源武真尊脸黑了黑。累?堂堂化神修士会累吗?源武真尊扯着嘴角笑道:“这个自然。”却没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源武真尊携着天机门一众人回门派,而那些前来观渡劫的人,也都各回各家。今日所见所闻,着实令人眼界大开,足够他们兴奋许久了。涵熙真尊看向云和真君道:“讷言化神大典的事,现在便去准备吧。”云和真君赶忙应下,与一众元婴真君各自散去,而那些金丹真人和筑基修士自然也不会多留,涵熙真尊对苏讷言说了句“你待会儿来为师这”后,便凭空乘风归去。到了元婴修士的层面,修士飞行可以不再借助法器,如师祖那样的化神修士更是如此,穆长宁朝师祖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冷不防眼前出现一双手挥了挥,“回神了!”穆长宁这才看向苏讷言。化神之后的苏讷言,因为血rou皆为重塑,皮肤都变得莹润白皙,气质内敛,而原先深不可测的修为突然隐藏了起来,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的深浅,乍一看过去,好像就是一个凡人。“师父。”穆长宁和慕衍深深拜倒。苏讷言哭笑不得,“十几年不见,你们俩怎么还是老样子?”他突然“啧”了声,“不错啊,一个金丹中期,一个筑基中期,比我想象得还要快啊,不愧是我徒弟!”慕衍和穆长宁齐齐无语,就算化神了,这人还是那么不着调。穆长宁上上下下仔细看了遍苏讷言,先前被天雷摧残地体无完肤,现在的他却宛若新生,那些劫雷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苏讷言还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当下得意地笑道:“不就是个雷劫,你师父我还能渡不了?被老头子坑了一把我不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