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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火气,自今晚看到杜聆微和杜烈一齐出现在饭桌上以来,就没有减缓的趋势,反而越烧越烈。很好,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知道怎么样才能惹怒他!他简直想骂自己的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参加这个饭局,为什么在看到她踉跄离开的背影时要追上来,又为什么明明知道她就是和杜庭江一丘之貉,可在她亲口承认自己的别有用心时,几乎控制不住心中涌动的烦躁和暴怒!晏明深满心烦闷,径直走到了盥洗室的门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忽地觉得有点不对劲。杜聆微在被他推开之后,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了。晏明深脚步顿了顿,最终没忍住,余光潦草的扫了一眼。下一刻,他的瞳孔的猛地缩起。“杜聆微!”第136章心痛昏黄的镜前灯下,女人单薄瘦削的身躯沿着冰凉的瓷砖缓缓而下,最终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上。她的发丝凌乱,将那惨白的面容掩盖起来,看不见表情,却格外令人心惊。晏明深迈开步子,几个迈跨瞬间已经到了聆微的身旁,一把将她从漫着湿气的地砖上抱起来。“你在搞什么?”他口中是一贯的不耐,但在感受到怀中人的冰冷颤抖时,心底不由一紧。聆微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额前的碎发被一层层涌出的冷汗浸湿,全身不停地颤栗着,面色苍白地近乎透明,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紧紧的咬着下唇,留下带着血渍的齿印。晏明深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慌乱,随即在看到她死死抵在胃部的拳头时,立刻明白过来了。同样的状况他已经见过一次了,过猛过烈的酒都会引起她神经性的胃痉挛。“你又不能喝,逞什么能!”聆微虚无的神志被他的这一声近在耳侧的低吼震回来少许,费力的睁开了汗湿的眼眸。她无力的扯动嘴角,气若游丝:“……不是你逼我喝的么?”“……”晏明深身形一滞,一时没了言语。他今天的不期而至,确实是存了搅局的心思。杜庭江连手指头都没动一根,就从他眼皮底下挖走那么大一个项目,不给这只老狐狸一点颜色瞧瞧,真当他晏氏集团是吃素的?他的本意是没想逼杜聆微的,然而在看到杜烈对她强势霸道的保护模样,那种昭然若揭的占有欲,仿佛杜聆微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这让晏明深胸中一股邪火猛地蹿高,一想到这女人就是和杜庭江杜烈他们一条心,就忍不住冷言冷语的讥讽起来。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平时只要一逼她,就会像个浑身尖锐的小刺猬一样,怎么到这种时候就乖乖就范了?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阵阵的痉挛,那副疼得受不住却又紧咬着唇不愿出声的模样,晏明深看在眼里,心底蓦地流淌过复杂难辨的情绪。胸腔里发酸发软,坚冰一般的心脏缓缓消融,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融化了小小的一块地方,隐约写着这个女人的名字。晏明深凛眸,将这些莫名的心情驱逐出脑海,抱着聆微走出了盥洗室。在感受到自己即将被他带离的时候,聆微忽地微弱挣扎起来。“你……放开!”晏明深的手臂反而更加用力,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想死也别死在别人家饭店里!”然而他才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个同样高大健硕的身影。“微微,你怎么了!”杜烈解决完袁少奇之后,回神一看不见了聆微,顿时就慌神了,连忙从包厢里追了出来。而此刻看到聆微苍白的脸色,再瞧了一眼抱着她的晏明深,顿时就火了。“晏明深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对女人动手?”晏明深脸色一沉,薄唇开阖:“滚开!”“靠,你抱我的女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叫谁滚?”杜烈黑眸微缩,眉眼间透出一种嚣张的凌厉和威胁,架势一摆就要上前动手抢人。他的女人?晏明深的眸色猛地冷了下来,神情残酷。针锋相对的两人互不相让,对峙间双方强大的气场如同风云般急遽涌动,酝酿着暴戾的气息。“小烈……”一声轻唤打破了僵持的气氛,聆微听到杜烈的声音,挣扎的动作更大了,忍着疼用尽力气推开了晏明深。怀中蓦然一空,晏明深怔了一下,随即看到聆微身形踉跄着,被杜烈牢牢的接住了。“微微,微微你怎么样?”杜烈一碰到聆微,感觉到她的颤抖,他抖得比聆微还厉害。“我没事,就是……刚刚喝酒……”聆微断断续续的说着,杜烈黑眸一闪,立刻明白过来:“又胃痛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聆微眉头一蹙,刚要开口,杜烈已经接过了话头:“我知道我知道,不去医院,放心,咱们回家,找聂伯伯去……”“聂医生在家里?”“江叔这几天复查身体,正好把他叫来了……还撑得住么?”“嗯……”“……”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随着逐渐远离的身影飘荡出来,在晏明深的耳侧萦绕不休。聆微和杜烈之间那种多年磨合出的熟稔和默契,仿佛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进入。晏明深蓦地发觉,片刻之前,怀里的温度那么暖。而此刻,却别样的冷。……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又是从小到大都认识的医生,聆微倍感心安,一觉睡得十分沉。等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床边趴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聆微一动,他有了感觉,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微微,好点了没?”聆微瞧着杜烈眼底的青黑,不由心疼:“我又不是第一次了,瞎紧张,快回去睡觉。”杜烈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嗯,我真困死了……那我走啦!”眼瞧着他伸着懒腰打开卧室的门走出去,聆微掀开被子坐起身,蓦地一阵晕眩。太阳xue在突突的跳,醉酒后的感觉太不好受了。房门又是“吱嘎”一声打开,聆微笑着转过头:“小烈你不是困——”她的话卡在嗓子眼,看着来人,不由顿了一下,随后淡淡唤道:“jiejie。”杜瑾瑶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聆微的床前:“听小烈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我没事,小烈总是大惊小怪的。”聆微轻描淡写的带过,不愿多说。“那就好。”杜瑾瑶说完,站在那里,面上似是有些纠结,欲语还休。“jiejie有什么话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