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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己容忍的底线,便决定先撩一撩他,于是凑近他细看了看他额头声的伤疤,关切地问:“还疼吗?”见她终于关心起自己的伤疤来,陈世美颇有些委屈地说:“哪家的女人像你这样动起手来没轻没重,你知道谋害亲夫会处以什么样的极刑吗?多亏我没事,否则,哼!”艾怜挤兑他道:“是啊,你可是公主的丈夫,大宋朝的驸马爷!你若是死于我手,我不得被公主给凌迟了?”陈世美听出她的话里带着刺儿,便断定她吃醋了:“哎呀,莫非我酿的梨花白发酵了?”说完,把马车里的一个包着铜边角的红漆小木箱子打开,木箱子里面一格一格的,每个格子里都装着不同的东西,他从里面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酒坛子,夸张地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艾怜反应很快地接话道:“是呀,我都快酸死了。”看陈世美眼角含着笑,她装模作样地继续审视他的额头,同时喃喃自语着:“要是伤口再大些就好了,可惜没破相。”陈世美的笑容凝固了,紧接着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艾怜离他的脸只有一只拳头远的距离,淡淡的清香迎面飘过来,她的眼睛像猫眼一样富有魔力,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声音听上去也让人骨软身酥:“如果你破相了,公主会不会不要你?最好能把你踢出驸马府,再把你罢了官,那样你被打回原形,就可以回家乡种田去了。”这话让他听了很不舒服,但近在咫尺的美人又令他着迷,陈世美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撂下脸推开她,还是装做对她的话豪不在意而把她搂进怀。看着陈世美的眼神在犹豫,面上呈现尴尬之色,艾怜继续往下说:“那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到时候我要把你用链子锁上,不让任何女人见到你,等你老了不再好看时,才把你放出去见人。”这是陈世美这辈子听过的最打动他心灵的情话了,他一伸手,把艾怜揽进了怀里,激动又愧疚地说:“你这个妒妇!原来你心里始终是喜欢我的。”说完,把唇凑过去要吻她。艾怜及时伸手挡住了他的嘴,打击他说:“只可惜那一直是我想象中的情景,现实却是你是公主的男人,她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所以,你听好了,我不敢要你,也要不起你!”她挣脱出了他的怀抱,离他远远地坐着,透过车窗上不停地微微摆动的纱帘,看着外面朦胧的向后移动的景物不语。看着艾怜又开始远离他的冷艳的侧颜,陈世美叹了口气,他现在真的是无法掌控她,准确地说是越来越舍不得使用自己的强权去强迫她,每一次见面,她都让他对她有了更多的发现和认识,同时也深感自己太不了解她了,为什么以前做夫妻时,与她日夜相对,却没发现她身上的这些令他着迷的特点?难道那时候自己真的只顾读书而忽视她了?他心中很是惆怅,便把帕子铺平,扣掉酒坛子口的泥封,把泥土装在帕子上,然后挑起车帘子把伸出手臂把帕子里的泥土倒掉,又用力抖了几抖,手臂伸回来后,用帕子又仔细地擦擦手,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酒盏放好,接着解开酒坛子口上扎着的红绸布,把酒液缓缓倒进了酒盏里。他把酒盏凑近鼻子嗅了嗅,然后递给艾怜:“你尝尝,看味道如何?”艾怜转过身接过了酒盏,深棕色的透雕盘龙纹的犀角杯里,飘着梨花瓣的酒液看上去清凉透彻,她抿了一口,微辣中带着清甜,醇香无比,回味无穷,便一口接一口地品尝起来。陈世美向她介绍道:“这是犀角杯,用来饮酒再好不过,可以……”艾怜打断他:“我知道,犀角杯可以增酒之香,不用你告诉我,我又不是没用过。”陈世美奇道:“这是贵族或富商才用得起的,你何时用过?”艾怜抢白他说:“王延龄可比你富贵得多,我在他府上时可是享受着贵宾级别的待遇,日常里就是用这种杯子还有碧玉杯喝酒的。他家老夫人和夫人没事就给我东西,不像你小气得很,求了半天,就只给我写一张字。”王延龄?陈世美眯起了眼睛,靠在车厢壁上打量着艾怜。那个人风流的名声传遍天下,又满腹经纶、富贵滔天,权势逼人,更可气的是还长得俊美绝伦,上天似乎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他。潘氏这样一个让男人着迷的女人,在他府里住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sao扰她。一想到这,他的心里就忽然就不舒服起来。见她把酒喝得见了底,陈世美又给她倒了一杯,装作无意地问她:“王延龄是京城贵妇们心目中的偶像,就连未婚的小姐们也对他倾慕不已,但他性情狂傲,不受拘泥,行事难免会有些于礼不和。他虽是我的政敌,但我对他的才华很是仰慕,他若是对你有不妥当之处,你别放在心上,他对女人一向都是这个样子,没人会去真的计较。女人们甚至把能得到他的关注当成是种荣耀,可以在闺阁中向别人炫耀,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啊?原来王延龄是这样的男人?原来他有意无意地调戏自己是他的本性,自己在他眼里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怪不得攻略不下来他,害得自己在他身上白搭那么多的功夫。艾怜有些气闷:“我才懒得理他!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些的花心大萝卜,讨厌。”陈世美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忽然就气恼起来,而且也不知道她口里说的“讨厌”,是针对王延龄还是他,便继续说:“王延龄惯会同女子调笑,这是他的不羁之处,朝里的许多青年才俊都想像他一样风流倜傥,可惜都学不会他的那种浑然天成。怎么,你还真生他气了?”艾怜不屑地说:“什么风流倜傥,说白了就是在言语上占女人的便宜。”陈世美追问道:“那他可占过你的便宜?”艾怜刚想说话,忽然警觉起来,两人的谈话怎么跑偏到王延龄这儿了?陈世美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吃王延龄的醋?一直在套她和王延龄之间的关系?死男人,自己渣得逆天,还有脸调查别人是否忠诚。艾怜琢磨着,如果用王延龄引开陈世美的视线,让他不把精力用在秦永身上,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但是,这事要讲究技巧,不能让陈世美认为自己轻浮,只让他认为王延龄对自己有暧昧的举动,从而专心去琢磨王延龄就行了。于是她很豪迈地把犀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装作得意地说,“他经常有意无意地说些不着调的话,不过我可不吃他那套,基本上每次都被我义正言辞地反驳回去了,你放心吧,没让他占到便宜。”陈世美很是恼火。这个该死的王延龄,果然敢调戏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