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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盾?”见自己的算计已然被他拆破,赵孚生巧言令色道:“我正是要与你商量此事的,只是现下不是还没找到那东西,一时间便是忽略了。”“哦?”语调上扬,他仿若等着看一场好戏,“在下洗耳恭听。”“那扶桑国允诺于我,若是能够到手这批物件的五成,到时便会出兵,助我们一举拿下甬平城。”“赵司令,这话……您自己信么?”他嚯得站起身,声音森冷,“军火我可以半点不要,但甬平,我是要定了。如果你再要耍那些花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赵孚生见他并不吃自己这一套,当即好言道:“自然,自然……”“那只夜莺,就有劳赵司令了。”话落,男子便径自离去,犹如黑夜里的魅影,自如地穿梭在城墙内外。☆、13黎明之前(2)一声惊雷过后,天就下起了哗哗的大雨。路灯下飞旋着几只蛾子,在雨里显得有些仓惶,无头似得绕了几圈后,才躲进了灯罩里头去。罗家小院天井的地上,有些坑坑洼洼的,此刻倒是被满溢的雨水所填平。一双米色的圆头小羊皮女式皮鞋,在积水的地上起起落落,溅起些许泥泞的水花,往大门走去。鞋子的主人便是林书沁,她撑一把大大的油面纸伞,遮蔽着娇小而笔挺的身姿。只一个转身,人就消失在了细密的雨帘中,亦消失在了,身后尾随的林书伦的眼中。这样大的雨,林书沁却也没有喊一辆黄包车,只是缓步走着,与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形成强烈的反差。她走的十分小心谨慎,亦在偷偷观察着后头,是否随着尾巴。只是林书伦到底在行伍之中谋生已久,那些追踪与侦查的伎俩还是学得不少的,应付林书沁更是绰绰有余。他一路跟着她,拐过一条宽短的巷子,方至一处小院,院门上挂着的红漆匾额,因长久的风吹日晒而有些斑驳脱落,上头写着:门礼书坊。林书沁在门口稍作停顿,将收起的雨伞直直地立在墙角,才抬腿跨进门槛去。林书伦自是不好再进去,他只瞧了一眼那簇新的蓝色油伞,它静静地立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亦或是在传递着什么?对于林书沁的身份,自己根本无需猜疑,早在当初她从甬平大牢里出来的那天,他就是知晓了的。对于她的选择,林书伦明白,自己根本是无法再劝说的了的,他只能选择时刻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又或者,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认同的,认同她的大义与胆量,认同她赤忱的爱国之心,一如她背后那股日渐兴盛的强大力量。这样疯狂的、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林书伦心中一滞,难道自己真的被书沁曾经的那些话所折服了?不可否认,她,他们以及他们做的一切,才是正真地奉行了民主主义的,与那些强权掳国的大军阀是截然不同的——那么自己现在坚持的,又到底是什么?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想将这些野草般生起的念头,一应抛到脑后去。却在这时,见那门口忽又出现一抹身影来,他忙将自己往巷子里藏了藏,暗自窥探。来者是个女子,一身灰褐色的长衫,衣身宽松,却仍是不难看出她玲珑的身段。她收了手里的伞,就露出一张素面来,只是天色晦暗,又隔着这样浓密的雨雾,林书伦到底是一点都看不清。不过那行走的步姿,与看似十分轻盈的体态,却让他不禁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无从忆起。门礼书坊的铺面很小,里面堆满了满满当当的书,皆是些泛黄损页的老书。屋内坐着两个人,见她来了皆起身迎接,一人接过她手中还滴着水珠的雨伞,道:“林小姐就在楼上。”女子点点头,随即往楼上去,老旧的木梯吱吱呀呀,像是随时都会塌了一般。楼上的林书沁亦是听见了动静,她转身往前楼梯口靠了几步,好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直到那张脸完全的出现时,林书沁却是大吃一惊。她的话语有些断续,指着那人,“你……你就是,你是……夜莺?”女子浅白色的双唇,轻轻抿起,从容地坐到桌旁,又对着相对的位置,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林小姐,请坐。”林书沁依旧缓不过神来,她忑忑地坐下,不可相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个潜藏在甬平城里的组织最高联络员。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佩服之至,想要一睹真身的人,居然就是她!女子“呵呵”地笑了笑,“怎么?林小姐看起来很是吃惊呀?”“抱歉,我只是太过惊讶,”林书沁方觉失态,但即便再是惊讶,此人毕竟是组织要员,从某种层面讲,她更是自己的直属领导,“不知道您此番见我,是不是组织有什么指示?”“不,我是专程来见你的,”女依旧是笑着的,“一方面是感激你的情报,多亏有了你的消息,组织才得以查探到这批军火,更是能够一举截获。另一方面,关于如何押送这批军火,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诚然,林书沁家中有如此两位人物,于组织而言便是占了有利之势的,她的意见自是被极为看重。彼时,从云姻与林书伦的口中得知了这一批军火的存在,便在第一时间告知了上级。之后又在轻寒与林书伦的辗转调查中,成为两人之间的传信人,其中所得的消息,她亦是一一上报。可其实在她的心中,到底还是觉得做了亏心的事,尤为对轻寒有愧。她理了理心绪,分析道:“现下,甬平城内,有赵孚生之流心有不轨;城外,又有扶桑人虎视眈眈,更有那远在夹岙口占地为王的顾信之,保不齐何时便会卷土重来。而这些,都是顾敬之此时最为忌惮的,想是一时之间,他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头上来。所以我想,可以乘着这个空档,将整批军火分为部分,分走水路及陆路,少量多次的运出甬平地界。”林书沁一番侃侃言论,颇有将之风范,直令女子刮目相待。想不到这样一个闺中小姐,竟能有如此的见地与筹谋,在心中暗自称秒的同时,她道:“林小姐果真才智过人,组织上的想法,大致亦是如此。”林书沁却又蹙了蹙眉,“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为何不直接将这批军火纳入甬军的军火库,以绝后患呢?”女子像是了然于胸的,颇有些意味地说道,“这若当真是从军火商手里得来的一笔横财,放到甬军的名下,自然无可厚非,可它偏偏不是。再者说,这天下未定,他顾敬之手中若没有自己的一点底气,哪天要是遇上点乱子,可当真是要手无缚鸡之力了。”林书沁毕竟不是身处其中,她听着这些话,反觉得眼前之人倒像是在自说自听一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