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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坤拣得这样一处高枝儿,自然是如何都要尽力讨好的,哪怕为此得罪了什么旁的人。不过依着现下的情况看,也是谈不上得罪不得罪的了,毕竟这落了平阳的虎,在他的眼里是连狗都不如的。盛雅言却是笑中有意,“说是一家人倒也早了些,不过陆伯伯放心,该是您的,我盛家半分都不会少。”陆兆坤顿时心生些许怵意,她毕竟是盛友良的独女,且不说这狠断的做派是得之真传,单单是她的言语,想来也是足有千斤分量的,他只好讪讪地干笑两声,“盛小姐果真是大家风范。”陆绍迟在宅子外头就瞧见了盛家的车子,方才在门口,又已然听了个大概,只是不好将心中的恶意完全表露,“你来做什么?”不过盛雅言还未说话,陆兆坤便将眉头一皱,有些疾言厉声的,“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盛雅言巧笑,装作为他开脱的样子,“我们向来是这样说话的,陆伯伯莫要见气。”陆兆坤道:“难为盛小姐替你说话,今儿个怎么想起回来了?”陆绍迟又瞧了她一眼,道:“回来取些东西。”陆兆坤如此精明,又岂会看出不俩人间的不对,便有意讨好撮合着道:“等一会儿,你亲自将盛小姐送回府上,不许怠慢了。”陆绍迟像是得了令一样,将手朝着门口一摊,随即答应道:“盛小姐,请罢。”盛雅言还是得体地笑着,也不生气,礼貌地告别后,就上了他的车。只因得偿所愿,她心里开心极了,一路上哼着小曲儿,脸上的笑容亦是不可抑制地往上扬。即便是陆绍迟让自己在家门口独个儿下了车,又随即掉头就走,也未见她动怒,只是斜睨了一眼那绝尘而去的汽车,轻蔑一笑。她当然是得意的,想了这么久的事情,盘算了这么久的计划,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赔了进去,如今好不容易遂了自己的心愿,她又岂能不欣喜。往后的事,也是要一步步做起来的,她这样想着,雀跃着又上了后头自家缓缓而至的小汽车,吩咐司机往军政司令部开去。只是她不知道,许久许久之后,她依旧不得自己所望。有些事情,即便机关算尽又是如何,只因从一开始,便是错了的方向。而那头车上的陆绍迟倒是沉思不语,他将胳膊肘支在车窗上,一手托着额际,外头的景象在他漆黑的眸色中一一掠过,像是反复思量之后,才道:“掉头,去赵公馆。”☆、16浮云漂泊本无根(4)赵公馆内,原本华丽奢贵的旧式家居,一应换成了简欧的风格,纯粹又不失大气,却也总是没有家的味道的。顾信之倚在漆白的沙发扶手上,稍显粗粝的虎口抵着下巴,一副十分有趣的模样,冲着正坐的陆绍迟道:“陆先生倒是稀客。”陆绍迟这才动了动,面向他道:“突然造访,实在是冒昧了。”顾信之放下交叠的腿,双手交握,“陆先生这是哪里的话,你可是我顾某人的恩人呐。”陆绍迟心知肚明地一笑,的确,若不是那日自己差人知会了他,他亦不会想到拿一个女人去做幌子,反倒是如此轻而易举就要挟了顾敬之,顺遂地进到这甬平城里。而他今日就是借着这一点,才有求上门的,“那在下便不与大公子绕话了,今日叨扰,实是有一事相求。”顾信之抬抬手,“陆先生直言。”陆绍迟不假思索道:“想请大公子帮我送一个人,到宛城去。”顾信之闻言促目,故是不解地嗤道:“宛城?这赵孚生一死,宛城明面儿上的主,亦是变成了扶桑人,要想堂而皇之地塞个人进去,可是不容易的。”陆绍迟了然地勾了勾唇,“凭着大公子这般通天的本事,想是区区一本通行证,还是解决的了的。”他将话头一顿,往前倾过身子,又别有意味地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便都不是麻烦。”顾信之自然是会意的,他亦不想白白失了这个送上门来的钱粮后盾,“既然陆先生话已至此,那顾某人自然是会尽力一试的。”陆绍迟道:“劳大公子费心。”顾信之并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是如此大费周章的,偏偏要将人送到宛城去。至于是什么人他自然是不在意的,这些富家公子仗着生得一副好皮囊,做的暗度陈仓之事想来不在话下,只是若是这样,随便送去一个地方便是,为何要是这宛城?这样想着,他便是问道:“只是……为何是要宛城?”陆绍迟别过脸,将头微微垂着,一同垂着的眼眸却是冷绝——他要他们再不可能相见。如今的宛城已然是扶桑人的囊中物,即便那人再有本事,现下已是自顾不暇,又哪里还能将手伸到他人的地盘去。只要自己将人送到宛城,那里又是位临港口,等到往后再安定一些,他便可以带着她,一同出港往外洋去。到是山长水阔,天涯两端,他还有何忌惮?一想到这样的计划,他便欣喜地一笑,却是细不可见的一瞬,旋即又敷衍道:“人在外头漂泊久了,自然想要落叶归根的。”但此刻的他不会知道,再是完满的计划,只要一句“我不愿”,所有皆是空谈。当罗轻寒面对着他,平静地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终于恍然,自己的苦心孤诣原来都是白费力气。她说:“我不愿。”他的燃着的心就像是被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凉水,到底升起一丝怨怒来,“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死心么?”她的声音有些细不可闻,“正是因为心死了,所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陆绍迟有些急迫,“那你为何……”“好了,”她略显疲累地打断他,“我现在不想再想这些,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倒是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与盛小姐的婚礼也不过还剩半个月了罢,之前闹出那样的事情,你还是避避嫌的好,省的再闹了什么误会去。”陆绍迟静静地瞧着她,这一样却是要将她看进心里一样,“你应当明白的,这场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你一句话……”“我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只是四个字,却完全将他的希望扼杀,这般的残忍与不留情面。他缓缓握紧拳头,再是遏制不住心头的欲望——他定要带走她,即便是强迫于她,他也必须这么做。却在此时,袅娜轻盈的身影从外头翩然而至,嗓音一如黄鹂般悦耳动听,“有人在吗?”俩人闻声望去,就见那白萍舟着一身绛红色的云纱旗袍,一步跨进门来。轻寒立时起身迎了上去,“白小姐?你怎么……”白萍舟嫣然一笑,“今儿个出来逛街,恰巧走到这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