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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的,轻轻按下把手,门就从里打来了。起先只是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她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按照这几日的观察,每每过了午饭的点,陆绍迟便是要出门去的,今日应当也是如此。像是并没有什么声响的,轻寒将门又拉开一些,脚步轻巧地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往下面看去,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仆人在安静地打扫。如此,她才挺了挺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一个丫头正在摆弄着楼梯口的青釉花瓶,里头插着枝色泽艳丽的茶花,花朵饱满开得正盛。她见从楼上下来的轻寒,便是低了低头,“罗小姐好。”其余的人听到她这一声,皆向这头望了过来,异口同声喊道:“小姐好。”只是心中却都暗自纳闷,原来这位小姐,还是个六甲之身。内室里的仆人本就是最新才换的,对上头的事亦是不清不楚,又因着一开始的三令五申,便只当她是这家里的女主人,再无碎嘴其他。轻寒是十分镇定自然的样子,对他们浅浅一笑,“我随便走走,你们不用理会,各自忙罢。”她装作只是在活动筋骨,四下随意地走着,一会儿就摸进了厨房里,又从厨房的门进到了后厨间。后厨间是仆人用来做饭吃饭的地方,平常不会有其余的人来,现下亦只有两个人在择着菜,大约是预备着晚间用的。见她进来,两人便欲起身来,轻寒却只是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轻寒警惕地向后瞧了一眼,果然就见门外站着个人,便是方才那些丫头中的一个,装模作样地擦拭台面,眼神却是一直往里飘的。她又在里头转了一圈,看见一角方桌上的竹篮里,有一盘子的白面馒头,顿时便心生一计,对两个择菜的仆人道:“劳驾,可否替我煮一些菜粥?”两个人一愣,然后才回过神来,丢下手里的菜叶,起身唯诺着点头,“好的,小姐。”轻寒笑了笑,又冷眼瞥着她们往门口走去,一前一后交叠向前,正好遮住了外头的人。便在这时,她一手飞快的从竹篮上掠过,而后揣进了毛衣外套的口带中,做完这些,才若无其事地跟着走了出去。走过大厅的时候,她的一步一步都是极为缓慢,扶着栏柱的手摩挲而上,一双杏眸却不住地打量着。只见那些丫头,面上是在做着活儿,但个个皆是眼神闪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很显然,这宅子了所有人,都在监视着她,只要自己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怕是便要被团团围住的。馒头已经冷了,这样冷的天气里,甚至有些发硬。轻寒的喉咙本就发干,实在是咽不下去,于是就走进盥洗室里,旋开自来水阀口,任由放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掬过一点往嘴里送去。管子里的水冰凉冰凉的,又夹杂着生水涩口的味道,直通到了心肺。她周身冷颤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发黄憔悴,眼下一片青褐,嘴唇亦无半点的血色。轻寒着实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又捧了些凉水,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才觉得精神了一些。她疾步回到外间,抓起方才的馒头便大口咬了起来,尽管难以下咽,尽管喉咙像被利刃割据,她仍强迫自己吃下了整整的一个——她必须要保全自己,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自鸣钟才敲过四下,陆绍迟便准时的从外头进门来,轻寒站在二楼的廊上,低下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一个仆人正与他说着什么,大约便是在向他报告自己的情况罢。语罢,陆绍迟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抬起头就撞上了她满是寒意的眼眸,他竟微微地笑了笑,而后就直直走上楼来。四目相接的时候,轻寒就已经回身进了屋里,陆绍迟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是掩不住的落寞。却又只是一会儿,他又扬起久违而温润的笑意,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轻寒坐在沙发里,闭眼假寐,只是不想看见他,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通行证已经拿到手了,等在过些日子,你便可以回宛城了。”轻寒倏地睁开眼睛,清眸圆瞪,满是诧异,“回宛城?”陆绍迟笑着,对于她的抵触,装成是毫无发生,“冬天就要到了,你不是一直都过不惯北方的冬天……”“我何时说过要回宛城了?”她冷冷地打断他,转念又想到了一些什么,促目狐疑道,“宛城现在可是扶桑人的地盘,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陆绍迟强撑着的平常,在她漠然着质疑之下,终于是要土崩瓦解,“我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不过是手中有些钱财,在这个世道里,不至于难办事而已。”“我是不会走的。”轻寒再一次说道。“到时候走水路,船票我已经预备好了,”陆绍迟对于她的反对,自然是一点都不在意的,“你先去,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便过去找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到外洋去……”轻寒看着他,当真是觉得他疯了,才知原来他的目的,是不仅于此的。她心中隐隐生出一些害怕来,她想要逃出去,可是这里到处是看守着的人,严密得犹如金丝般的牢笼,凭她如今的样子,插翅难逃。可是,又有谁能来救她呢?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突然就闪现过一张遥远而熟悉的面庞,还是与记忆一样的模样,一样的轮廓分明,一样的冷然而无半点笑意……但那都是很久很久了啊……久到,连自己想起的时候,都是觉得那样的不真实。命运的造化就像是一个巨大火炉,任凭燃烧的时候是怎样巨大的火焰,但都有变为灰烬而湮灭的一刻,它倒是化成一缕青烟四散而去了,却徒留众人在一片寒冷中瑟瑟发抖。屋门在这时被敲了两下,“陆先生。”陆绍迟并未直接询问是何事,起身便去开门,那来传话的丫头面上露着些许的难色,低声向他一反耳语。轻寒像是得了某些感应似得,“腾”地站起身来,张嘴便欲喊道:“救……”只是才发出了一个音,就被冲上前来的陆绍迟,一把捂住了嘴。她不停地扭动身子,到底是挣脱不了的,嘴里“呜呜”着想要说话,却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陆绍迟压着声音,面目有些发狠的狰狞,对那略略慌张的丫头说道:“你先下去,就说我稍后便到,别的一个字都不要多嘴。”丫头浑身抖动一下,不住地点了点了,便退了下去。他不知是拿了什么东西,随即就将轻寒的嘴堵了起来,又把人整个儿塞进了璧上的衣橱里,那衣橱本就是嵌在墙里的,橱门与墙面是一样的花色,合上之后就只有一条细不可见的缝隙,外人是极难发现的。他又解下自己的领带,将她的双脚绑在了一处,取下她脖子上的绷带挂绳,将完好的另一只手缠住,死死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