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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夫将车子放缓了些,“要不要在折回去,夫人?”吴玥瑶有些故作懊恼地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再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已经快是夜里的十一点。厅里的明处,还有两个留夜的仆人,见是她回来了,齐刷刷地喊了声“夫人”。吴玥瑶对着他们问道:“看见我的手袋了么?”那两个并不是上房里头的人,说白了就是被差过来盯梢的,哪里会晓得内府的事,两人面面相觑着,只摇了摇头。吴玥瑶得不到回应,随即就蹬着急急的步子往了楼上去,再下来的的时候倒是缓了些的,提着只显眼的手袋,上头的珠串折射着闪闪的光。吴玥瑶径直往大门走去,厅里的两个人亦是随在后头,目送着她上了车后,回身就朝着二楼的房间看去。只见那亮着灯房间里,五彩琉璃的门上正正的映着个人影,还能略略看出她臃肿的体态。而另一头,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汽车,载着车内的吴玥瑶,正从街面上飞驰而过,不稍时便停在了八宝斋的门口,八宝斋一贯做的是大生意,以至于夜里都是开着门的。汽车夫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后座的人,帽子与风领将她的面目掩得极深,他自然是没想到旁的去,下车去打开车门,又扶了车顶,道:“夫人,到了。”吴玥瑶低低的“嗯”了一声,动作迟缓的从车上走下来,像是压着嗓子地吩咐道:“你便在这里等罢。”此刻的八宝斋里有些许的空旷,里头只有三两个人,正在慢悠悠地挑挑拣拣着。她一走进门里,便有一个侍员打扮的人迎上前来,“这位夫人,请问需要些什么?”此时的“吴玥瑶”刷的抬起头来,就露出一对清亮的眸子来,从手袋里抽出一些散钱塞到那侍员手里,“你们这里的后门怎么走?”侍员拿了钱自然开心,又见她一身不俗的打扮,颇显得贵气,想来便是大户人家出来,所以即便心中有些古怪,但态度仍是极好的,向后一指道:“夫人您往帘子后头走,右拐到底便是。”得了方向的“吴玥瑶”立时便向帘子走去,却又想到什么似得,又从手袋里取了一些钱,“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不曾见过我。”那侍员只是满心的欢喜,一口便应承下来,“多谢夫人,您就放心罢。”帘子后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头顶的天花板上,每隔几步就吊了一盏灯,照在路上也算明亮。不消一会儿,她就走到了长廊的尽头,取下门上架着的栓子,门便从里开了。出到外头的时候,才发现空气里尽是水雾,砖石铺陈成的地面上湿湿的,她亦顾不得许多,拔腿便走,生怕下一刻后头的人就会追上来。大约是那汽车夫寻了来,隐约就听见昏暗里传来探寻的声音,犹如一道道催命的符咒,原本就沉重疲乏的步子,只能被迫愈来愈快,就像是一场夜色下的逃亡,不得不行。皮鞋踩在地上,“踢踏”的声响在空旷的街上回荡,混杂着雨水沿着屋檐坠落的清脆,绵密的雨丝变成一片滂沱。眼前是迷蒙的世界,她却拥有一个清晰的方向,一个早已选定的归处。除此之外,再无前路……☆、20回首来时(3)雨下的极大,噼里啪啦的打在窗玻璃上,窗子还没来得及阖上,风团着冰凉的雨水,便从那大开的口子里直灌进来。白萍舟才下了戏,倒是恰好避过了这一场暴雨,辅一进门便见那湿透的纱帘,正随风翻飞着。她忙过去,一靠近窗口就感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溅起的雨丝钻进领子里,直让她打了个寒颤。窗子还未完全地关上,从缝隙里看出去,借着路旁的白炽灯光,恰就可以瞧见那镂花铁栏的大门外,隐约伏着个人,黑漆漆的一团倒也看不见面目。白萍舟一下觉得不妙,回身就往楼下去,捡起支着的伞就钻进了一片雨雾里。一旁的丫头见她这样焦急,亦同随了出去,见到外头这般场景,便是“呀”了一声,拉开门闸靠近了去瞧,“白小姐,她像是昏过去了。”白萍舟自然心善,道:“快些将她扶进里头去。”丫头答应着,脖子夹住油伞的柄,就腾出手去攥人,忽的又惊讶地喊道:“她这是怀着身孕……”白萍舟顿时错愕,蹲下身子凑近了观察,只见这人身上宽大的斗篷早已被淋得湿透,风领上的毛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头顶绒毛的帽子遮着大半的脸,更是一团的糟。她抬手便将帽子取了下来,却在辨清眼前这张脸时,大惊失色,“怎么是……”她当即就去拉人,只是这样的情状下,即便自己有些气力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索性便丢了手里的伞,想要将人架起来。一旁的丫头见状,亦是舍了雨伞,卖力的使着劲儿。在这样的大雨里,两个柔弱的女子,搀着一个意识昏散的有孕之人,十分吃力的往屋里挪去。大厅里是灯火通明的,二人小心谨慎的将人安置在沙发里,那丫头仿佛是认出来了的,惊异又犹疑着道:“这不是,顾……”“好了,”白萍舟打断她,急切地吩咐,“快去取些干净衣服,再打些热水来。”白萍舟关上大厅里的门,又回身去解开穿在她身上,因浸满雨水而变得格外湿重的斗篷——她现下的打扮,实在不像是往常的她。这般奢贵的衣物,她应当是从不受用的,更何况,是如今也算落魄了的人。湿透的身子,在擦干之后才渐渐的回暖了,原本混沌的神志亦是恢复了一些。细细密密的羽睫随着眼皮,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就露出一对乌黑的瞳仁来。白萍舟见她醒了,才了放心似得舒了口气,“……少夫人?”罗轻寒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人正是久违了的白萍舟,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她阖了阖眼,还一会儿才又睁开来,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白小姐,我……”她的气息实在是虚弱,白萍舟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作解释,“旁的话咱们回头再说,少夫人可还有力气,不如,我扶你上楼去歇着罢?”罗轻寒无声地点头,缓了半许才支撑着坐起来,白萍舟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托着她的手,好让她有个倚靠的着力点。突然的剧痛却在瞬间冒了出来,轻寒的眼前一片茫然,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晃动的,如何都不能看得真切。她看见白萍舟层叠的人影,在打开卧室双开的大门后,又回过身来对着自己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耳朵亦是听不见声音了的,只见到她的嘴唇忽开忽合,然后,便是极速下坠的视线。“快去叫医生……”这是她的意识尚有残存之际,耳边能够听见的唯一一句话。一双清目倏地睁开,随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