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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退下的小太监一怔,正要再行个礼,却被方七的眼神制止了。方七知道,这句退下,司公是说给他听的。他弯着腰,轻手轻脚地退下了。束和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他的视线落在锦盒上。停了许久,才太抬手将锦盒打开了。白色的毽子衬着暗色的锦盒,更显得洁白无瑕。他的目光,像是透过毽子,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束和的眸色愈发温柔了几分,手指拂过毽子的羽毛。白色的羽毛上突然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墨迹。束和一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原来,在刚才批折子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墨迹。白色羽毛被墨迹沾染,黑白的对比,格外显眼,刺得束和心脏一阵阵抽疼。他呆坐在原处,那只沾了墨迹的手攥着拳,指甲划破了掌心,却不自知。“污点……是污点啊……”不知道过了多久,束和的声音在屋里响起。那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唔。”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束和闷哼一声,便趴到在了桌子上,身体颤抖不止。他咬着牙,将所有的痛呼咽了回去。这次的疼痛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消退,而是愈演愈烈。铺天盖地的疼,似乎要把他撕裂开。他额头满是汗,嘴唇都有些发白。束和的神志开始模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恍惚间似乎看见一片星光璀璨。“夕……涵……夕涵……”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名字。那个名字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最终落回心里。束和疼到了极限,脑中那根弦终于绷不住,啪地一声断了。彻底坠入黑暗前,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而在相隔千米的慎刑司,夕涵像是有所差距。她喝茶的动作一滞,猛地站起身。“夕涵姑姑,可是有事。”站在不远处的安子,上前两步,低声询问道。夕涵的注意被他吸引了回来,顿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只是感觉很奇怪。”她的手抚上胸口,眉头微皱。真的是奇怪的感觉。明明身体一切如常,心跳、体温没有一丝一毫不正常的地方,甚至心情都很平静,是很舒服的状态。但,就是有哪里不对。最后,夕涵也没有找出答案来。吃饱喝足,她便洗洗睡了。与她这边的安静不同,束和这边是一片兵荒马乱。方七送走了最后一位太医,站在屋里更加惶恐不安。他几乎把太医院,所有人都找过来了,就是没有人能够查出问题。他们都口径一致地表明,束司公只是睡着了,没有任何不适。对于这种说辞,方七却是不信的。他听到屋里的动静,冲进来时,司公已经昏迷了。司公出了一身的汗,还有嘴边和掌心的血迹,显然是疼得不行了。怎么会没事那?!这群太医!方七站在床边,攥着拳,心魂不定。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夕涵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司公,您感觉如何?”方七忙转身倒了杯水,快步走到床前,面上还带着焦急。束和强撑着坐起来,揉着眉心,面上满是疲惫,手几乎连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告诉她吧。”他的声音不大,嗓子也哑得厉害。“司公放心,没有。”听到束和的问话,方七都忍不住替他心酸,忙开口回了。束和松了口气,强撑的力气散去了几分。他喝了些水,便又躺下闭目养神。没一会,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方七本打算再说几句话,见束和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他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小心地把门掩好。虽然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但这两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稍有不同的是,夕涵这一觉直接到了第二天,而束和只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起来处理公务了。方七在旁边劝了很久,束和却十分坚持。明天的宴会,宴请的都是青年才俊、朝廷命官,陛下十分看重。他负责了这件事情,便怎么都不能出差错的。那些在暗处盯着他的人,时时盼望着他出了错,就等会把他从位置上拉下来。他,自是不能让他们如愿的。一个太监如果连权势都没有了……那他还剩下什么?就这样,束和披着衣服,忙到半夜。等到桌上的折子见了底,他才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简单的洗漱后,几乎是脑袋一挨枕头,便睡着了。他这一觉,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天蒙蒙亮,束和便起了床。方七送水进来时,看着他苍白的脸,不由开口劝道:“司公,您的病还没好,今日应当多睡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