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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展开竹纸,其上写着飞扬的两个小字“速来”。心中大石落下。卫律将信鸽放到一旁,走到案前,提笔回了几个字,“翌日午时,南门。”放好信件,卫律将信鸽往上一抛,那信鸽扑索着翅膀,灰褐的羽翼几乎与暗夜融为一色,很快消失不见。再说赵明瑜,他起初确实是被怒气激的脑仁发热,可被里冷风一吹,再大的火也消了,单衣挡不住寒风,整个人冻的直打颤。咬牙坚持了一刻钟,实在忍受不住,本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原则,他抖抖索索回了营帐。幸好卫律已然睡了,赵明瑜屏声静气,尽量放轻步子,总算窝到了暖和的棉被中。舒服的喟叹一声,伸了个懒腰,他很快沉沉睡了过去。营帐里鼾声如雷,不时还间断有些呓语。卫律叹了口气,翻身捂住了耳朵。难怪每次都没人愿意和赵明瑜住一个营帐,这鼾声……着实让人难以入眠。算了,看在他是循循长兄的份上,他就忍忍吧。卫律红着耳根亲吻了那写着小字的护身符,闭上了眼。第42章罪孽夜色已深,前来赴宴的匪寇吃喝尽兴,接连告辞离开。郑厉坐在软榻上,油腻的面上带了些许疲惫。美姬丽娘柔若无骨的玉指附在他的太阳xue附近,技巧十足的按摩解乏,目光却隐晦扫过下方。裴奉立在一旁,身形修长与众匪大不相同,冷清的几乎不像炙手可热的军师。丽娘看着他秀气的面孔,不由自主的走了神,手下一个不在意按压的力道便大了些。“呵!”男子的声音粗莽中带了不满,这是按摩解乏还是要他的命呢?丽娘收回手,柔声娇呼。郑厉被这娇呼勾的浑身发软,搂过丽娘,对着她芳香的俏面就亲了两口,神情带着一股令人厌恶的痴迷。丽娘心中恶心的几欲作呕,可想起裴奉的嘱托,强撑着勾起唇妩媚一笑,一双含情妙目勾魂摄魄。“心肝儿。”郑厉摸上了丽娘大腿,急着掀起她的衣裙,一幅急色模样。“将军,还有人呢?”丽娘手下微微用力,勉强推开了郑厉,娇嗔道。“混账!”郑厉恨不能立时成就好事,黑着一张本就黧黑的脸瞪下去。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本将军在与美人亲热呢吗?“将军,是属下逾矩了。”裴奉屈膝跪下,几缕散发覆在额上,看不清目中情绪。“原来是军师,这么晚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郑厉颇为倚重裴奉,忍下气闷,敷衍着想打发他走。“是。”裴奉躬身行了一礼,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高台上的丽娘咬着下唇,直到舌尖触到一片咸腥才松开来。呵……裴郎竟这般无情。“丽娘,丽娘。”郑厉撕开丽娘的外衣,粗鲁的吻上她的唇。丽娘眼角落下一滴泪,无力地搂住了身上人。裴郎,纵使你无心于我,你想要的,我还是要甘愿帮你达成。裴奉没有走远,他靠在凉意刻骨的外墙壁,听到女子隐忍的痛苦呼喊。心中确实有过愧疚,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世上计策虽多,可美人计最为实用,也最为好用。更何况,丽娘与他,本就没有可能。裴奉眼底掠过一丝不忍,此时远处忽而响起翅膀扑棱声,裴奉抬起头,面上带了些微的喜意。须臾一只灰扑扑的信鸽落在他的肩膀上,裴奉给“小白”顺了顺毛,四处望了下,确认无人,拿起信件展开去看。明日午时,他将信件收回袖中,暗中思量,得快些行动了。夜色深沉的宛如择人而噬符巨兽,无尽的黑暗中却又有细小的火光,暗夜终将过去,而希望的曙光便在前方。裴奉几乎是一夜没睡,他做了一个梦,或许说,他日日都在做着一个梦。那是他不愿回想的过往。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死的是自己。南境的一个普通村庄,不算富饶,也不算贫穷。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生活的很是幸福安乐。村西头有乎户裴姓人家,夫妻俩人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呵护的如珠似宝,虽然他们无珠也无宝,可一切好东西都愿意捧到孩子面前。可这个孩子性子却顽劣的很,他不听父母的劝告,偷偷从暗道溜出去玩耍。外面的世界比小村庄大多了,小孩子一开始觉得有趣极了,可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周围静寂一片。原本美丽的流萤变得如同鬼魅的眼,孩子渐渐生出了恐惧,他开始呼喊,可周围没有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孩子都要睡着了,耳边忽而想起沙哑的嗓音。“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是迷路了吗?”一个大汉俯身问道。孩子兴奋极了,眼睛都闪闪发光,他没有看见大汉微红的眼圈,也没有看见他褐色衣裳上的暗沉血迹。他满心欢喜,将一切全盘告知。大汉笑的狰狞,孩子却觉得温暖,他给大汉指路,绕了好久带着大汉回到了美丽的家乡。父母见到便寻不到的孩子,欢喜不已,连声给大汗道谢,孩子温柔的母亲还做了一桌子的菜款待大汉。孩子吃饱后满足地陷入沉睡,半夜却听到了凄厉的哭喊。他睁开眼,看到了一片血光与硝烟。锋利的刀锋闪着幽幽蓝光,那大汉哼哧着走近了胆怯的孩子。黑暗来临前的最后一瞬,孩子秀美的母亲扑过来抱住了他,她温热的手心捂住了孩子的眼,为孩子挡住了致命的一刀。黑暗中面上温热一片,孩子嗅到一片腥腻,他浑身僵硬,倒在了地上,聪明地闭上了眼,尽量放轻呼吸。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月。孩子睁开眼时,熟悉的小村庄已经成了人间炼狱。父母惨死在身边,熟悉的叔伯婶姨小伙伴们无一幸免,他竟成了这场杀戮的唯一幸存者。而这场罪恶……这场无妄之灾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无知又顽劣的孩子。他将爹娘埋葬在梨花树下,对着简易的木碑长跪,磕的头破血流。懵懂的孩子一夕间长大,他立誓要用一生,去让那个恶徒付出代价。而他也将终生悔恨,永坠深渊。枕巾湿了大片,裴奉偏过头,被灿烂的光亮刺的睁开了眼。真好,这一天,他等了有八年了。既然苍天无眼,他便亲手了结恶人。裴奉翻身起床,收拾好屋子,将昨日忘记的信件烧毁,缓缓踱出了屋子。时间尚早,昨日庆功宴几乎所有匪寇都去了,郑厉好烈酒,打开崎川郡库房,将存酒都搬了出来。大家难得喝这么好的酒,敞开怀喝,皆是大醉而归。南门的几个守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