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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地与他的兄长谈话,还一面亲昵地碰碰贺云卿,就觉心口一阵痛意。“宛宛,你……”这个问句尚未说出口,蒙嘉殷便匆忙压住,他在脑海中苦嘲自己的不加多想,将那质问的语气柔化成淡淡的关切,他道:“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宋渺“哎”了声,才想起要和前夫打交道,她揉揉鼻子,酒窝浅浅的,声音亮亮的,“我过得挺好的,在家里和哥哥聊天,还吃了很多好吃的。”“有嘉殷你最喜欢的粉炖rou,还有从金陵送来的熏鸭子,很好吃,”她毫无意识地喊出“嘉殷”二字,这回是真的因为习惯使然,她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心虚地看了眼已经收敛笑意的贺云卿,讨好地摸摸他的袖子,继续说下去,“你呢?你过得怎么样?”她轻声细语,柔软的腔调,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江南水乡的柔媚,她眨着眼看蒙嘉殷。蒙嘉殷低声说:“我过得也很好,比起以前要轻松。”这话出口,蒙嘉殷就愣住,他复杂地看向宋渺,她目光依然澄澈清亮,并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蒙嘉裕皱眉,他试图打断他再说下去的意思。但蒙嘉殷不知为何,固执地说下去。“比起以前,要轻松很多,回家就能安稳地睡着,不用再替你揉肚子。”“……还能专心工作,多参加朋友之间的聚会。”“对我而言,真的要轻松很多。”最后一字落下,蒙嘉殷看向宋渺,极为难堪地发现,她并没有恼羞成怒,甚至是一丝丝动怒的样子。“这样就好,”宋渺长叹一声,她故作成熟,轻快道:“我还担心你会有一点不习惯。”她的逻辑童稚天真,从这里马上就跳到那里,谁也没法懂她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对了,你找到好女孩了吗?”她问。蒙嘉殷僵硬片刻,他慢慢地从口中吐出几字:“还没有。”“但会找到的。”他负气道。门外传来上菜的声音,宋渺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她不知听没听见,眼睛只瞧着端上来的,用着瓷盘装着的热腾腾rou菜。她不由紧紧抓住身旁人的手,颐指气使道:“烫,喂我吃!”贺云卿的手被她攥在手中,他低眸瞟了眼,轻笑说好。但最后只给她喂了一些。他到底怕她吃得撑着,愣是不肯惯着她,到最后,宋渺都要气哭了,他还不为所动。“你会吃撑的,不许再吃。”贺云卿坚持不肯她再碰他的碗筷,他瞥到蒙嘉殷面前的一碟切好的牛rou还没碰过,又瞧到她渴望的眼神,手疾眼快地将那盘推给蒙嘉殷。语气淡淡道:“蒙二少,你赶忙吃掉,别让她眼馋。”本是为了宋渺切好一盘牛rou的蒙嘉殷被他这么一说,尴尬地定在原地。而贺云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宋渺,“吃撑了谁给你揉肚子?”他学以致用,将蒙嘉殷口中所说用在这里。宋渺摸了两下自己的肚子,很有自信地觉得还能再吃下一点。她眼珠子挪不开他的碗,喜气洋洋地以为回答了就能给吃的,她说:“你给我揉啊。”贺云卿失笑,他清美端方的眼一弯:“我是你的谁啊?小傻子。”后面三字低低,除了宋渺没人听着。“你再敢瞧,再敢碰,我就和你大哥告状。”宋渺还是有些怕朝云的,她浑身气劲全撒,蔫蔫说好吧。蒙嘉裕看着他们两人间亲昵无法融入的气氛,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这四年间,蒙嘉殷与她尚未和离时,他们之间也是如此。但很可惜,嘉殷没能忍受得住与他人不同的“傻妻”,也不能因为她而压抑自己生育子嗣的愿盼。宋渺松手了,嘉殷便难掩喜悦,从善如流顺势离开。而如今看来,嘉殷怕是有些后悔。蒙嘉裕不动声色地凝眸,他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要尽早将给弟弟相亲的事宜提上。他不是没想过嘉殷对她仍旧心有留恋。但一旦和离,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回归从前的状态。这一点,不仅蒙嘉裕明白,朝云也明白。朝云听着下人交代小姐今天的行程。他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誊写着什么,冷不丁问一句:“贺云卿与宛宛一块去吃饭了?”下人答是。后头的事,下人没跟在宋渺身后,自然不晓得,但朝云不甚在意。他等到宋渺开开心心吃饱喝足回来后,才揪着自家宝贝meimei详细问今天在酒楼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宋渺事无巨细地全都交代,她将遇到蒙家大少,蒙家二少,还与他们说话的细节都乖乖说出口。朝云听罢,不自觉冷笑声。宋渺被他的冷笑声吓到,扁着嘴要打他。朝云急忙躲开,给自家妹子安慰好久,这才又道:“那蒙嘉殷看样子是后悔了。”他眼底有冷嘲,金丝眼镜轻抬起,白皙清俊的侧影,书生气十足,也冷酷十足。朝云说:“不愧是当初我带你求嫁时,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男人,这次和离,他也任由你提出,什么想法也不敢说。”“不过,最初他的想法肯定是放松,巴不得能够和你和离,”宋渺懵懵懂懂听,她趴在他的膝盖上,让朝云拍哄着摸摸她的脑袋,“但是,他肯定没料到,我们宛宛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可爱姑娘。”“没心没肺”四字听上去并不像是好词语,宋渺狐疑地看着朝云,考虑要不要再哇呀呀打他。朝云笑着将妹子的长发揉得松散,他低声说:“啧。男人的劣根性——还好我们宛宛聪明。”后面的“聪明”一看就是夸她的,宋渺这下就不去想那四字什么意思,她心满意足地点头:“是,宛宛最聪明了!”开心兴奋一会,宋渺又恹恹,她颇有小心机地低落说:“哥哥,我今天没有特别开心。”朝云紧张起来,问她怎么了。宋渺借机就告状:“贺云卿他不让我吃太多!”“明明、明明宛宛才吃了三碟糕,两块饼子!”“他还说要向你告状,呜呜呜,宛宛这么乖,只是想再吃一块rou,他都不让。”宋渺用手指比出一咪咪的距离,形容自己想吃的真的只有一点点,一点点。朝云面上的紧张收起,他扯了扯唇,冷淡说:“这样啊。”下一刻,却是很满意贺云卿所做的般,他道:“很好,他做得没错,之前在蒙家,你就总是吃得撑,医生都说你再这样没节制下去,胃总得撑坏。”“那时候你又是嫁到蒙家,我也不好说太多,蒙嘉殷也总惯着你,不顾你的身子,”朝云眯眼笑,对上宋渺震惊的脸,他慢条斯理道:“贺云卿做得很好。”“总算有个除我之外能制得住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