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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微笑,宋渺抬眸就被他的神情闪了闪眼睛。“你呢?”她问他:“你最近的相亲对象怎么样?需要我出谋划策,给点意见吗?”宋祁可疑地沉默下来,他犹犹豫豫:“诶……还是没有合眼缘的女性。”也就是说没有喜欢的对象了。宋渺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她细白手指捏了捏山根,疲惫席卷而来,她低着声音,“我希望你……”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宋祁伸手把她的肩膀半抱在怀里,他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希望我给你找个嫂子?”“……对。”“这事要靠缘分,渺渺,”他认认真真地教导她,“就像我们能成为兄妹,也是靠缘分的。缘分未到,一切都没口头上说得那么容易。”她当然知道。宋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是她的明灯,是她在荒野中唯一的明火,是她一生得以安妥的港湾,但她不是他人生中唯一见到的旅人,他该有他自己的爱人,而不是像这样。好像他们的生活中只有对方一样。宋渺又一次想起来,时溯说的话。他说他觉得他们兄妹俩的感情太过奇特,比爱侣还要信赖,比朋友还要亲密。他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漂亮又珍贵。宋祁揉了揉她的长发,语气还是很开朗:“不用cao心,指不定未来的某天我就遇上对的人了呢!”但是,这个指不定的未来某天。她注定是见不着了。宋渺轻轻嗯了声,她反身抱住他的腰,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已经在他们生活中沉寂很多年的高妍苏和赵厚尹。仿佛是一道沟堑,从某天起,高妍苏就离开了他们的视野,赵家也是如此。宋祁后来浅浅提起一句时,只说赵家犯了错误,就是连当初进入娱乐圈的计划都没完成,就这么被迫消失在他们的圈子里。他说可能赵家得罪的人名头太大,以至于他们听不到什么风声就沉没。宋渺有过念头去探寻,但是后来想想,何必庸人自扰,她本就时日不多,自然是多待在宋祁身边,这些庞杂的事,她不再去看,不再去问了。也确实如此,她在17岁亲眼目睹宋祁的死期安妥度过后,她接下来的几年过得无比地温柔和惬意。除却心中还是有一点点忧心,怕她的死亡会给他带来悲恸外,她绝大时候还是开心的,开心于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人生,开心于他还鲜活,他还会笑,还会给她拥抱。她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她终于能够在死亡再临时,不再是满心悲恸、满心悲凉。她能够很淡然地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但她永远也不能很淡然地说,她已经准备好与他分离。第236章现实(完结)那真的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下午。前一刻,宋祁还在想着今天几点给宋渺一个视频通话,他还有很多小小的抱怨想说给她听,说说今天又有几个世交想给他介绍对象——他们都心知肚明,所谓对象一定是世交的女儿、侄女,他颇受这些女士欢迎,也因此颇为烦恼。宋祁让钟意给他定了一客明天的蛋糕,他记得宋渺明天从外地回来,也记得她前些天嘀咕着很想吃蛋糕。钟意定了一客草莓味的,宋祁想了想,又让他加了一客巧克力味的。他的面前是一摞很厚的文件,宋祁今天难得有些烦躁不安,他没有心思去看,而这烦躁不安并不十分地剧烈,只是令人诧异地,很有节奏,很有细水长流的味道,在他心中满满当当地,最后一点点将要溢出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又看到了宋渺前十分钟给他发的消息,消息里说她正在宾馆里,别的话没有,宋祁想了想,给她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她暂时还没有回复。他猜她正在忙,或是准备睡午觉。“明天几点的飞机,我让人去接你。”他敲出这一串字,发给她,好像这句话能让他安心下来,他将手机翻了个面,盖过去,拿了杯水一口口地喝。宋渺终于发来消息时,是他的消息后二十分钟。语音。和往常一样的音色,平静而亲昵,带着一点点笑意,“明天晚上七——”后面的声音听不见了。他只听到一声巨响。惊心动魄,如猛虎出山地咆哮声,重重地一锤击中,击中所有的一切。地动山摇,山崩地裂。后面的语音,足足好几秒都是空的。宋祁耳膜震动,他头昏脑胀,一口气哽在咽喉,迟迟下不去,他打电话给她,可是没有人接听。那一股细长的不安,终于满满地溢出来,像是一瓶灌满了的水,将宋祁从头浇到脚,他情不自禁地发抖,牙关扣扣作响,他打开社交软件,只是轻轻一刷新,就看到了一条让他目眦欲裂的消息。“地震快讯:06月04日13时24分在R市(北纬320度,东经579度)发生86级地震,震源深度12千米。”那一口气于是再也咽不下去。……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将地震、死亡,这两个词,与他疼了大半辈子的女孩摆在一起。这也是他平生最后一次,收到来自宋渺的语音。柔软的手掌,懵懂的笑意。是小小的女孩,她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咕哝着喊他,唤他“哥哥”。她很小,很软,是这个世上最可爱的天使,是他捧在手心养大的小女孩,他的meimei。星星一样,黑白分明的眼,她穿着漂漂亮亮的裙子,干净秀气地歪头冲他笑,只需要一个浅浅的微笑,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张手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亲吻她柔嫩的面颊,满心欢喜,满心疼爱。“哥哥。”清脆的,听不出长大后惯有冷淡的音色,她还是个年幼的孩子,拳头rou嘟嘟的,睫毛长得惊人,像个精致的芭比娃娃,甜美地朝他笑,亲昵的搂住他的脖颈,她的身上有着他渴求已久的温度,宋祁因此忍不住,几欲落泪。“渺渺。”叠音,唤起来就情不自禁带了几分甜,他饱含爱意,又饱含痛楚地低声喊她。他跪在地上,将柔软的、矮小的女孩纳入怀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迟迟不敢落下,他生怕一落泪,就将这朵娇嫩的花打湿,把这只纤细的蝶吓走。他舍不得。“你哭啦?为什么哭呢?”她的呼吸声,在他耳侧,懵懂而无知,她还很小,还不懂得大人的哭泣是为了什么,她松开抱紧他脖颈的手,宋祁浑身僵硬,迟迟不敢动弹,只怕她要消弭于梦境中,他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本不该在此刻落泪,可他实在无法抑制住,喉间发出近乎痛苦的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