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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大家闺秀看到,都会惊诧得掉了下巴,惊呼“成何体统”。锦玚端坐于车内,姿态略有些散漫慵懒,又有着寻常人家公子所没有的那种贵族气概,和筠川仿若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宛如天上星辰,熠熠生辉,洁净的仿佛不着一丝尘埃,另一个则仿若……咳咳……“睡吧。舟车劳顿,多睡几觉就到了。”他本闭着眼睛,似乎屏气凝神在运功。被这一搅倒也不恼,目光凝视她片刻,他嘴角微微弯起。“那个……我有点饿……”她扯扯他的衣袖,神情可怜得像是一只小兽。“方才不是用过午膳?”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不解。“对,我知道,但是我又饿了嘛……”她抚着平坦的小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道:“近日不知怎么回事,总是饿得极快,该不会是中了什么‘贪吃术’了吧。”他摇了摇头,用一种既复杂又简单的眼神看着她,半晌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两个大rou包子:“你无需中术。”她可不管他的冷嘲热讽,急匆匆地把那包子抢了过去,咧开嘴一笑:“本姑娘怎么吃都吃不胖,你就羡慕吧。”饱餐一顿,她又像是倦了一般,侧着头靠在马车的扶手上开始呼呼大睡,看的锦玚一愣一愣的——他真养了一只猪不成?马车一路摇摇晃晃,颠簸不已,少女睡得倒是极为香甜。他凝视着她的面颊,极其柔和地笑了。半晌,他目光一敛,对窗外伸出手去,再收回来时长臂之上已经多了一只信鸽。他扫过鸽子脖上那个精致红色信筒,瞳孔微微一缩,神色也略微凝重。“长林起风,请太子殿下速归。”血红色的行书隐隐透着一股妖冶鬼魅。☆、祁国宫变这一趟旅途果真如锦玚所说,多睡几觉便到了。筠川背着硕大的清魂镜,跳下马车,极其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就被面前的宫殿闪到了眼睛,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面前的宫殿雄伟威武,金光灿灿,尊贵华美,还微微有些眼熟。来不及细想,就看到一旁锦玚面沉如水,表情似是有些凝重。他袖袍一甩,在空中起裂帛之声,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几个飞跃就闪进了宫门,直冲主殿而去。她生生憋住了惊呼,反手搂住他的脖颈,在飘飘欲仙,摇摇欲坠之时倒是沉思起来。他似乎是在着急?着急些什么呢?锦玚脚下步伐虚点,数息之间移步换景,落在了镌刻着金色狂放大字的长林殿口。他的步伐急切地有些慌乱,筠川似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靠得太近便觉得他呼吸也快得近乎仓促,抬眼去看他的眼色,却倏忽怔住了——他的目光如同四海之内巨浪翻滚、狂风卷掠的波涛汪洋,眉宇之间透着砭骨刺心的冷意。此刻,他定定地望着大殿内,脸色微微苍白到没有血色。她下意识地扭头往殿内看去……乌泱泱的人群正将中间呈包围式堵了起来,这些士兵拔剑相向,目光中有着愤怒、震惊、悲哀……她掠过层层叠叠的人头重影看去,却只见两个模糊人影。“太子殿下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顿时人群就炸了开来,一阵喧嚣沸腾。太子?太子?!许多疑问自筠川脑中一闪而过,她惊疑不定地看向锦玚,却发觉他的脸色已经如冰般温度尽失,目光沉沉地盯着罅隙中的人影。到底是祁国精兵,如此混乱的局面仍有序地自正中间开辟出一条路,也让得筠川看清了殿中央的情况,使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人身着龙袍,半身染血,歪倒在地。那张脸,眉眼是那样细致,只是眼角早已染上了岁月的印记。祁王!筠川控制住自己没惊声叫出来——许久以来一直只在幻境中见到而未曾谋面的祁王!那个害了父王母后的祁王,那个一生来追究功名不惜以他人为祭品的祁王,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cao纵天下人心的祁王……那个,生他夺他养他的祁王。许多重印象交织缠乱在一起,却怎么也无法和这在地上匍匐,口吐鲜血的狼狈身影重叠。他的心口,正中插着一把短刀,明晃晃地刺得人眼睛发疼。血泊泊地流着,染红了他尊贵的龙袍,染红了他雪白的内衬衣袖,他却不管不顾,嘴唇颤抖、眼神复杂地看着一旁的男子。半跪坐的男子仍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眼神迷离涣散,紧抿的嘴唇苍白失血。那是……她在梦中喊着“哥哥”的人……他到底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锦玚放下筠川,掌心一挥,凌厉掌风便将那半跪着的男子甩飞了出去,冷声道:“将二皇子押起来。”“传我令,任何人不得踏进长林殿半步!”镣铐锁链的金属撞击声渐行渐远,他一步步如傀儡般虚浮地走向祁王,在他身边蹲下,声音轻的像是一根羽毛飘飘摇摇地落下,又沉重地像一声叹息。“父王。”儿臣,还是来晚了一步。祁王的眼神终于有了聚焦,他有些苍老的手抓住锦玚的衣袖,略微急切地说:“玚儿……”“父王未得的江山,儿臣来替父王打。”他声音轻而坚定。“不……不是江山……”嘴角有鲜血不断涌留,祁王仍奋力吐出一些零碎的片段:“莫要像父王……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最后一生活在苦痛之中……”“父王大可不必担忧,儿臣的心不似父王的这般宽广。若利用心上人来换取这大好河山,儿臣做不到。”锦玚看着祁王的眼神,悲哀而怜悯。他用那样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向尊贵骄傲的父王。父王苦苦经营想要得到这天下,想以冕旒龙袍登上那万人之上的皇位,却仍旧是在闻知那人死讯后功亏一篑。追封嘉毅王后称号,父王抛下了他梦寐以求的帝位,在这痛和悔中折磨了自己半生,也自欺欺人了半生。一错,便铸就永生的遗憾。而这清醒,也来得太迟了些。“好……我的玚儿……”他的声音破碎无力,散落在风的余声中。“这样便好……”半晌低沉地问道:“孤害你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孤害你幼年只身一人无依无靠……你恨父王吗?”“生养之恩,不敢忘。”他跪在祁王身边,语气仍旧怜悯:“儿臣没有资格去怪罪父王。”“是啊……孤……已经得到惩罚了……”祁王的双眼冲着金黄宫顶,没有半分神采,幽幽地留下了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蔓儿……孤来找你了……不要不见孤……”语气仿佛解脱了一般。这没有她的人世,凄凄清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