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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抬眼,又慌忙把脸蛋低下去,耳根红彤彤的,长久吆喝的粗哑嗓子怪腔地拿捏着,倒有几分娇柔:“公子,烧火之地乌烟瘴气,不是贵人进的,您要有什么吩咐,交给我就行了。”“你带我去,这些是给你的。”清润的嗓音勾魂摄魄,好似能驱动人心。小丫头蒙蒙间,见到眼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掌,塞了她一垫银子。肌肤相触时,霎时感觉到电流从毛发中一闪而过,心跳如雷。男子已经迈步走了出去,小丫头才回过神来,忙小步追上去:“公子,往这边请。”入了后房,果真是一堆粗使婆子和丫头在,平日连个像样的人都见不着,突然有个清润如玉的男子而至,还以为是看花了眼。直到男子径自走到一处小火炊上,拿起陶瓷盅把洗涮干净的药材放进去熬煮,这才擦亮眼睛有了一些真实感。杭有羽握着盅耳把药汁倒入到备好的瓷碗,端着碗盏小心翼翼地走出去,走时还不忘回头对着一直守在身边的丫头道了声:“多谢姑娘。”待到人出了房门,一个婆子来到愣神的丫头跟前,暴栗打在丫头的额头上,粗着嗓子道:“喂,醒醒,人家都走老半天了。”丫头这才回过神,大步要追出去,却被婆子拦住,不高兴道:“娘,你别拦我,那个公子要错过了,这辈子可就再见不着了。”婆子拉着她,教训道:“傻丫头,这样冠玉堂堂的公子也是你能攀附的,人家对你说两句话,你就以为有机会了。呸!没门!娘告诉你,你就是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没瞧着他一心就在那副药膳上,别人走近一步他都眼睛紧盯着,半点不给人碰。那药膳服用的主人得有多珍贵,才能令得这贵公子亲自到咱膳房来,你开酒馆的老爹自从生意好了之后都没来过这后房几回,更别说亲自给生火煎药了。那药膳里头又冒腾着花果香味,娘猜定然是给女子服用的。闺女,你就别妄想了。”丫头不服气,甩脱了手气道:“为什么说是妄想,爹娘开这个酒馆不就是为了给我挣多点嫁妆,好找个如意郎君,如今这郎君到了跟前,娘却又念叨阻拦。我,我偏不信这个邪……”说完,气哼哼地跑了出去。入了大厅,四处张望了一眼,已经见不到公子的身影,其他将士还在,他也应该没走远。这样想着,她连忙跑了出去,果真见到男子小心谨慎地端着碗上了马车。她一喜就要上前,却被车前的两个护卫虎视眈眈地眼神给吓住了,只能靠在一边等男子出来,她倒要看看,车里用药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直到过了好半晌,里面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丫头等得有些着急,天凉汤水也凉得快,都过了这么久了,那药也该是凉了,心念一动,倾身唤道:“公子,药汤是否凉了,不若我拿去给公子热热?”很快,里头就有了声音,不过不是对着她的,“你怎么都没有叫醒我,什么时辰了,是否该启程了?”丫头一讶,这般娇濡的声音,她便是捏紧了嗓子都做不出来,真是腻甜入骨,一时也丧了半分骨气。男子没有说话,却见到一支玉臂轻抬,五指葱莹,把车帘掀开半个角来,日头白晃晃的,打在女人姣好柔媚的小脸上,一丝乌发因为睡觉的缘故垂着颊边,黑如绸缎,白若凝脂,艳阳倒都要失色了。丫头终于体会到母亲说的话,颓着气再不贪看。“如此贪睡,还要逞强赶路。身子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要作践我还不允许。”温润的公子似怒似宠,把轻叫的女人半搂着下了马车,一直冲着楼上的厢房走去。正文第206章再度囚禁沈卿卿要气炸了,本以为过了城门很快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男人,没想到,杭有羽让车头一转向着郊外临山傍水的普陀寺驶进,到了寺宇后院,把她锁在屋中,任由她呼喊哭闹,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杭有羽去了三天都没有回来,士兵退去,院落周围换成了杭府的护卫把守。经过沿途悉心调养,即使奔波劳碌,沈卿卿的身子也大好。时不时能听到屋子里头女人的娇唤和哭泣,不过,也只是一阵子,女人折腾的花样层出不穷,但是从不真正虐待自己,这也让一群丫头和护卫放了心,随她闹去。第四日的早上,丫头端着早膳进屋,刚进去,一个枕头就飞过来,打掉了她手上的碗盘,连汤汁都撒了一地。紧接着,听到女人叫道:“让杭有羽来见我,要不然就放我出去,不然,我就绝食,死给他看。”丫头连地上的碎片都来不及收拾,仓皇地离去。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又开了,沈卿卿半仰在榻上,一丝光亮打在眼睫上,毫不犹豫地拿起手边另一只荞麦枕头向门边扔过去,口中骂道:“没听见么,叫你们主子来,不然,我就死给他看。”话音一落,一个从容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爷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沈氏,即便他囚禁你,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必定在给你谋求一个更好出去的方式。”听到声音,沈卿卿腾地站起来,向屋门边看去,只见男子被两个护卫架着胳膊,行动迟缓地向屋中来,曾经意气风发、高大威猛的杭府第一大护卫,如今竟然要被人扶着才能行走,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沈卿卿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丧气而悔恨:“阿力,对不起……”若是换做从前,她必定满腹对男人的痛恨,可是现今,她想明白了,是她自己的错,是她不忠无情,才导致男人对他下了死手,殃及无辜,这声道歉,是她为了男人,更是为了内心的愧疚而说的。“你不用说对不起,为主子办事,是奴才应该干的事。”阿力被扶到了长椅上,嘴角含着笑,不过,那笑容苦涩、颓废。沈卿卿知道,他从小就跟着杭有羽,两人在人前虽然是主仆,可是背地里却亲厚地如同兄弟,阿力被废去手脚,杭有羽肯定痛地如同割在自己身上一般。一个靠武功保护主子的护卫,失去了武艺,被废去手脚是多么悲惨的事情,这痛将伴着他折磨他的后半生,一直到死去。“可是,毕竟是因我而起,是由我夫君下的手,我不能没有愧疚。”沈卿卿脱口而出。看到他脸上染了一层汗水,想必来时虽然被人扶着也废了不少力气,心中一痛,要给他倒杯子茶水,才想起来方才因为赌气早把桌上能砸的都砸了,一时杵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夫君?”阿力一声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