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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她和杜默知的关联也只有那部网剧的选角。只是无论如何,用不着杜默知亲自出动来通知事宜吧?还真就有了这样的怪事。杜默知咳嗽一声,他周围的那些噪声立刻消失不见了,电话里沉默一阵,又传来他的声音,“我是来通知你试镜的时间,就……国庆那天吧。早上十点。”“通知”,说明这应该是敲定了的。末句的语气词又说明,这个决定下得还挺随意。前后两句话完全是在自相矛盾。要不是她认得出杜默知的说话声,她真得怀疑对面是个骗子。“杜老师,怎么是您联系的我?”傅贞又不愿意装糊涂了。杜默知揣着手机寻思了会儿,说道,“别的角色都定了,你这个还不太稳当。人选有,不是特别适合这个人物。你表现的好,那就是你了,你要是表现不好,那就……”对方给她解释得过于详尽,傅贞在前辈的关怀下,就如同被托了孤的老臣子,急着表起了衷心,“谢谢杜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只是……剧本……”“已经发给你的经纪人了。”杜默知掐断电话,傅贞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脑子还是乱糟糟的。要是她后头了解到杜默知是这部网剧的出品人之一,她就不至于这样一惊一乍。傅贞接的这通电话自然没漏过旁边三位的耳朵。宋丹华前头一口气尚没顺下去,她面色不虞,“说的什么事?”“杜默知说让我国庆去试镜。”宋丹华呛到了,咳得面色发红,傅昭闷不作声把他那红茶给贡献了出来。傅贞替宋丹华抚着后背,宋丹华喝了一口茶,总算能说话了。“你说的杜默知,是电视上演那个裴将军的?”对杜默知的作品如数家珍的傅贞当然能第一时间想到,那是杜默知今年年初上星的古装剧。杜默知是第一主角,饰演里边戎马一生的裴上将。自家母亲都看杜默知出演的剧集,傅贞猜测母亲还挺喜欢。不然看过了就看过了,哪会特意去记演员的名字?傅贞朝宋丹华眨眨眼,顺势卖起人情,“妈,我给您要他的签名怎么样?”宋丹华没忘记自己是要劝说傅贞的,她的表情还保持着严肃,“有机会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就行了。”母女俩把话题岔得,傅昭在一边彻底黑了脸。傅贞得了便宜,灰溜溜往自己房间躲着去。两年都没能让这夫妻俩接受自己的演员身份,傅贞想通了就不急这一时。她在家还能住个三五天,总不至于到她走了,他们还是这副冷冰冰的作派。那彼此就是仇人,不是家人。傅贞给自己做了一番开导,心头的阴霾散去不少。等父母各自回房睡了,她经过客厅,遇着宋清。他戴着耳麦对着电脑在噼里啪啦敲字,桌面上打开的是傅贞不太熟悉的软件界面。傅贞在弟弟的耳机上头笃笃敲了两下,宋清揭了耳麦气呼呼看着她。傅贞指了指屏幕,柔和地笑了笑,“在做什么呢?”面对宋清,她始终是有窘迫的情绪在。父母对她的态度影响到了弟弟,姐弟俩平时确实缺少沟通,傅贞在人高马大的弟弟面前莫名矮掉一截。他就像个捂着耳朵生闷气的小孩,叫傅贞无从下手,她只好笑嘻嘻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朋友在频道弄了歌会,我是嘉宾。”宋清说的话,她一个词一个词都能懂,串到一起,她就迷糊了。宋清又把耳麦给戴回去,傅贞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开始用手机网络检索关键词,“频道”,“嘉宾”。等她端着一杯果汁重新回到房间,她好像对弟弟多了一些了解。如果她的眼神没出问题,宋清的用户名似乎是“菘青”。是个谐音的网名。她又搜了搜,手机页面上出来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加了橙v的微博账号,比如某个原创音乐网站的用户个人主页,还比如搜狗上出来的不少微博配图。网络时代,没什么隐私可言,何况宋清的微博头像干脆就是他的侧颜自拍照。傅贞很快确定了这是宋清本人无疑。宋清的认证写着“微博音乐人”,傅贞用自己的私人微博账号“榛果子”关注了他。两年来傅贞大部分精力花在雕琢演技和适应环境上,对这些网上的弯弯道道不怎么熟悉,她很快就躺到床上,预备留着今后慢慢研究。微博是她为了视jian杜默知注册的,所以她目前就三个单向关注,弟弟、杜默知,外加蔡佳。首条微博发表在三年前杜默知开通账号那天。“@杜默知。”配图是她积攒了好几年的藏品合影。**燕京市的蓝天白云基本只出现在特殊的日子,平日里天色大多灰霾。傅贞起了个大早,兜里揣上个3M的PM2.5口罩出门晨练。她绕着公园跑了一圈,有人在后头喊。“贞丫头。”傅贞戴着口罩,穿着她简朴的松垮运动服,还是教那人给认出来了。这声贞丫头让傅贞抖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陈云流?”傅贞揩揩额头上的汗。陈云流一家原来住她家对门,他比她大了两岁。她喊他哥哥,陈云流就管她叫“丫头”。不过那是互相还小的时候。两年了,她没怎么见父母,至于陈云流,那基本要摆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傅贞想不着他,除了偶尔,宋丹华会在电话里和傅贞提上一两句。傅贞没法开口甜腻腻喊“哥哥”两个字。她听到“丫头”,当下鸡皮疙瘩就一粒粒激了起来,脸上却还是要保持着平和与客气。这是一位时隔两年能一眼认出自己的人。陈云流上衣被汗打得差不多湿透,也是过来锻炼身体的。他戴着黑框眼镜,五官没杜默知精致,但普通人里也够亮眼了。相由心生。从外表上看,陈云流一点都不惹人讨厌。傅贞对陈云流的观感不坏。她印象里,陈云流在燕京市有名的医科大学硕博连读,现在应该还没从学校毕业。陈云流和她弟弟差不多,都是在校学生。没新意的傅贞就又问啦。“学校课程紧嘛?”陈云流是医学院的学生,还没入职,他笑得有一些腼腆,“还好。我现在跟着导师在医院坐诊。”傅贞不懂。她把口罩拽下来,擦了擦被自个儿口水糊得湿漉漉的嘴唇。“听起来挺厉害的。”傅贞苦恼地在肚子里搜刮着内容,但她憋了半天,没憋出来。陈云流好歹当了她好几年的“哥哥”,学生时代挺关照她,她没道理不给对方面子。傅贞一副没话可说的样子站在陈云流跟前,陈云流抬手,把自己嘴角忍不住流露的微笑给掩住了。陈云流右边脸颊的梨涡深陷,他像个大哥哥问她,“你运动完了么?我请你去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