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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峰的弟子?偷看别人洗澡,作死不成?”女子望着站在岸边的张狂,满脸愤怒。张狂收回了目光,躺倒在水潭边,双手抱头翘起了二郎腿来,望着天上的夜空,淡淡地说道:“你赶紧洗吧,你洗完了我还要洗兔rou呢!”那女子在水潭中洗澡,他可不愿意这个时候在下游洗兔rou。“给我滚——”女子冲他吼了一声。“你洗你的澡,我看我的天,大家互不相干,再说了,看了如何?不看又如何?若是有心想看,就算我闭着眼睛,心里想着的,还是你洗澡时的样子。若是无心看你,哪怕是你此刻起身站到我面前,我也是什么都瞧不见的。”“混账!”骤然间,水花崩上了天,一道倩丽身影,裹着一抹月华,于滚滚水花后面月纱缠身。她玉立在张狂身侧,“你的意思便是,我在你眼中,尘埃不如,你视若无物了?”张狂起身,朝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野兔,“既然你洗好了,那我就开始洗兔子了。”她望了望他身上的衣着,“你不是我天道宗弟子,那便是前来拜山的外人了?迄今为止,就连我天道宗的弟子,都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你倒是大胆!”张狂自顾自地将手中的兔子扒皮抽筋,头也不回地说道:“敢不敢放肆,那是我的自由,跟你关系不大,如果你的澡洗完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吧,听哥一句劝,别冻着了。”“你……真是无知者无畏,我会让你知道,惹恼我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女子准备欺身上前,但是在她迈出一步后,又退了回去。她盯着张狂的后背,银牙紧咬,心中暗暗发狠,“你给我等着,别说是在我天道宗,就算你出了天道宗,我也有办法教训你。”她冷哼一声后,翩然离去,临走时,还丢下一句,“猖狂的人我见得多了,但最终的下场,都会于我膝下俯首称臣,你也不会例外。”张狂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懒得在意,心中暗道:“无非就是这天道宗新一代天骄之女呗,这副心高气傲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吃亏的,不信咱们走着瞧。”张狂将手中的兔rou洗干净后,烧了一堆火,做起了烧烤来。以前在太虚宗小的时候,他还经常烤野味,宗门内的大黄狗都被他吃光了,现在回想,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尝到过了。凑上前,闻了闻那久违的香气,张狂不禁搓了搓双手,倒是有些急不可耐。正文第186章:天地不仁这一日,天道宗宗主通玄上尊于道场上开坛讲道,前来拜山的各路人士与天道宗万名精英,同聚道场。天道宗本门弟子占了道场中央,而其他前来拜山的道友,则只能于道场两边盘坐听讲。这通玄上尊乃是玄品血脉,修为已经臻入化境,云州内也没几个人有那资格做他对手,也没有几个人可以与他论道。仙乐飘渺,通玄上尊犹如一朵闲云般,飘然而至,落在道场上方的高台上,他手持一把普通的太极拂尘,身穿一件绘有阴阳太极图的青色道袍。张狂站立在广场边缘处,望着高台上的通玄上尊,灰眉灰发,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若不是亲眼见到他,谁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居然就是云州第一宗的宗主。通玄上尊伸手微微示意大家坐下,所有人在对其参拜后,纷纷盘坐在身侧的草蒲团上。半晌,通玄上尊的话,便萦绕在整个道场上空。“今日这一课,所讲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相信诸位道友也经常从经书中看到这句话,只是大家境界不同,理解不同,以至于难明真意。在开讲之前,我想听听诸位对这句话是如何理解的。”万人听闻,纷纷低头深思。忽然,有个小青年,腾地起身,开口郎朗道:“这个自然是很好理解的了,天地残暴不仁,把万物都当成低贱的猪狗来看待,在天地之威能下,我们大家都只不过是蝼蚁而已。”很多人听完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正是此意。然而,通玄上尊听了,却是摇头,含笑而不语。见他老人家如此这般,许多人又在心中开始思索。这天道宗的弟子一心参悟天道,对天道的领悟,自然不可能如此肤浅,可是,更深的意思又是什么呢?一时之间,各人心中猜测均是大不相同,各自斟酌其意。张狂朝那位悬浮在空中的小青年望了望,自心中呵呵笑了两声。这样理解的人,大多都是抑郁太久,心中的那一份念想总是被无情压迫,总是觉得老天不仁,老是在跟他作对似的。通玄上尊眼观下方众人,悠悠问道:“可有其它理解?”众人纷纷低头,沉默思索。张狂腾空而起,盘坐虚空之上,双手食指交叉,平稳地放在小腹处,淡然地开口道:“晚辈的理解是,天地不情感用事,对万物一视同仁。经书中的这句话,根本没有压迫与歧视,它所阐述的,便是一个公平的大道至理,苍天至公!”“哦?苍天至公,那便请这位道友说说看,公在何处。”通玄上尊眼神微微一亮,饶有深意望了张狂一眼。而且,今日大家同座论道,他堂堂天道宗宗主,愿以“道友”二字称呼张狂,张狂深感其心中大度,暗地折服。张狂微微颔首示意,“世人只看到他人的成功,总是被他身上的光华所遮盖,却总望不见他背后为之付出的努力,总是躲在角落怨天尤人,徒叹奈何,埋怨天道不公。”“其实,在感叹苍天不公时,可曾想过,自己是否亦如他人那般,付出过一样的汗水?若是不明其中道理,又为何不去尝试一下通过自己的努力,来稍微扭转一下这样的不公?”听到这里,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朝他投去赞赏的目光,有人却对他冷笑视之,满是不屑,戳之以鼻。就好比刚才第一个起身发话的那个小青年,望着张狂,眼中尽是不服。他嗤笑了两声,对张狂道:“敢问这位道友,你可曾遇到困境?遇到困境时,你敢说,你没有落寞过?没有感叹过上天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