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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事。从那些偶尔从他口中露出的破碎呓语,她知道那是一段非常糟糕的回忆,充斥着腥红的犯罪、同伴的死亡与受害者家属的泪水,还有最深沉的,对无能的自己的责备。这些天,他反复做的都是同一个梦。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原来他有过那么悲伤的经历。是因为自己心上有个过不去的坎,才会关注心理学方面的知识,最后成为了与心理学密切相关的催眠师吗?……没有动静呢。他睡着了吗?她放下书,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却在昏暗的烛光里,与他明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男人,躺在床上,似乎毫无防备。女人,悄悄接近,行为非常可疑。四目相对。室内静得可怕。三秒钟过去,张笑开口了:“你赖在我房间里,就是为了夜袭我?”“才不是!我是怕你做噩梦啊!”简小爱满脸通红地解释。张笑静了下来。昏蒙的月色里,他的脸显得更加白皙,琉璃般的眼珠嵌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却显得缺乏生气,冷冷的。张笑:“你都听到了?”简小爱连忙摆手:“只是零零碎碎几个字而已啦!我也是,昨天过来找你的时候,碰巧听到你在说梦话……”不是碰巧吧。张笑想。这两天在梦里,他依稀觉得有人在自己身旁,握着他的手。原来不是错觉。简小爱绞着手指,犹犹豫豫地说:“那什么,我说这些话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真的觉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你要想开一点啊……”张笑没反应,简小爱鼓起勇气,继续说:“你看,我这么个不定时炸|弹,行走的大杀器,全宇宙公敌……不也还厚着脸皮活着吗。我还乐观地觉得‘梦显’的事儿一定会解决呢。你也多多向前看嘛。”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张笑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说:“我发现,你这个人非常的善于钻空子。”简小爱:“哎?”张笑似笑非笑的:“你就是这样把其他人哄得心甘情愿围着你转吧。”简小爱嘴张成了“O”型。张笑坐了起来,穿好鞋,起身往外走。简小爱惊讶:“你去哪里?”大半夜的。张笑顿住了,转过身来,看着简小爱,他的眼睛折射着月光,仿佛蕴了一汪湖水。他说:“你知道在‘新世界’里,唐笑是有女朋友的人吧?”话题转得太快,过了几秒,简小爱才迟疑地说:“嗯。”那个女朋友就是她……怎么了?张笑:“你觉得唐笑为什么会选她当女朋友?”简小爱一愣,心想这问题你完全可以自问自答啊,你不是最了解“唐笑”的人吗?不如说你就是唐笑本人啊。张笑没等到她的回答,但却从她脸上读出了她的吐槽,于是他自己笑了出来。他的身体里存在着两种人格。这具身体既属于张笑,也属于唐笑。如果要说谁占上风,无疑是“张笑”。唐笑的想法,唐笑的喜怒,唐笑喜欢谁,唐笑想见谁,唐笑想保护谁……张笑全都清清楚楚,也乐意为他实现。但这样就可以了吗?因为两种人格非常接近,所以就可以不分彼此了吗?张笑望着简小爱的时候,常常问自己,胸口涌动的悸动,到底是属于唐笑的,还是张笑的?在看到简小爱被白津重伤垂死的时候,心中涌起的愤怒与恐惧,究竟是属于唐笑的,还是张笑的?暗夜里,青年低头,看着表情疑惑的少女。他轻声说:“唐笑非常喜欢常凉凉。”而张笑,非常喜欢简小爱。【我非常地喜欢你。我对你怀有独占欲。】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但直到刚才,他才终于确定这一点。张笑:“你呢?你喜欢唐笑吗?”简小爱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大概是想起了他以唐笑的身份接近她、以她男朋友自居的事。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嗯,我很喜欢他……我指的是里的唐笑。”怕他误会,还强调了一句,“电视里的唐笑。”张笑轻笑了一下。“你当然喜欢‘唐笑’,不然你怎么会在梦里,把常凉凉和他凑成一对?”他调侃她,“常凉凉这个角色是你配的。你也是够自恋的了。”简小爱愣在原地。张笑,笑眯眯:“一觉醒来发现男神成了你的男票,开心吗?”简小爱回过神来,疯狂摇头:“那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她几乎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是我!不是我!我才没有……”蓦地,某一个画面划过她的脑海。百年樱下的亲吻……梦境里看不到脸,嗓音却非常熟悉的人……那是她做的梦!是她梦到常凉凉和唐笑——她的脸色突然爆红。张笑:“明白了?”简小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张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抖了一抖。张笑:“别怕,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不过还是要请你负起责任来,毕竟我的人生因为你变得乱七八糟,连家都回不了。”对,他的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的父母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个叫“张笑”的儿子。简小爱想到这一点,胃更疼了。简小爱:“……我,我会努力找到控制梦境的办法的……”帮你把家人全部梦回来!张笑耸耸肩:“那你好好努力吧。”我是不太抱希望。简小爱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笑转身走了,去找精灵族的女祭司。他有样东西寄放在她那里,他要把它取回来,然后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也就完成一半了。月光如雪。精灵族的女祭司站在一棵凤凰木下,她还没睡,望着东方——那是老精灵王墓地的方向。张笑来到了她的身后。女祭司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是谁来了。“晚上好。又在怀念我那位早死的父王吗?莱曼。”张笑说。女祭司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张与她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的脸。容貌不同。身上散发出的力量不同。但是他却知道她与那个人的暗语,甚至连气质也一般无二。女祭司:“伊利亚殿下,真的是你?”“‘殿下’?我怎么不记得你从前对我有这么恭敬?”张笑轻易地跨过了她设下的陷阱,摊了摊手,“就是我,倒霉的我,我在这个世界死掉后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换了个身体,现在我又回来了。”他神情一肃:“我需要你的帮忙,莱曼。”……太阳跃出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