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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皇上正在气头上,越提太子,反而越会让皇上生气。”安乐就急了,没想到崔进之是这种态度,“可如果我都不帮太子哥哥了,他还要怎么办?”崔进之摆手止住了安乐的话头,“皇上在政事上态度一向强硬,说是要关三个月禁闭,那一天都不会少。我们静等太子出来就是了。”稳住目前手上有的势力,然后尽量沉寂蛰伏下来,不要再让皇上生气。等太子出来后,再重整旗鼓。崔进之又道,“至于公主您,您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多去孝顺皇上就是了。您跟太子一母同胞,您多在皇上面前晃,就算一句话都不提太子,也会时常让皇上记起太子的好。”不然还能指望安乐做什么?她在政治上根本给不了任何助力。谁知安乐闻言,却低下头来叹了口气,“我……我今天刚跟父皇吵过架,父皇狠狠骂了我一通,罚我回府抄经书。”崔进之就叹了一口气。得了,安乐公主反而开始帮倒忙了。崔进之想了想,忽然道,“公主近来和平阳似乎关系不错?”平阳跟他和离后,反而跟安乐相处不错起来。也真是奇。安乐闻言哼了一声,想起今天李述为了那个沈什么孝的,也把她斥责了一通。她气着呢,以后不想理李述了!崔进之掐了掐手心,目光冷下来,“公主,如果您真的想帮太子,可以多去跟平阳接触。她有什么动向,你及时告诉我,就是帮了太子的大忙了。”安乐听得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平阳和太子哥哥是对立面。可崔进之说罢话,已经垂下了目光,看着光滑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他眼中神色晦暗难明,好似是冷酷的算计,又好似带有几分昔日难舍的旧情,酿成一股复杂的情绪。安乐想了想,“平阳最近没什么事,就是前阵子七皇子去治理黄河,她捐了不少钱粮。”不过其他皇子公主也跟着捐了钱粮,只不过李述钱多,捐得格外多罢了。因此正元帝格外夸了她一顿。安乐忽然又想起什么,忙道,“还有一件事,今天偶然听到的,父皇好像想给平阳指婚。”安乐冲进小楼时,正巧李勤和正元帝说着李述的婚事,她听了一耳朵。崔进之闻言一愣,脸色立刻就青了,“指婚?谁?”安乐摇头,“我不知道。”默了片刻,崔进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和离再嫁,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这么在意干什么。可心中隐隐有个声音说,他不想看到李述再嫁的情况出现。不过李述几乎是不可能再嫁的,因为朝中能配得上她,但是同时又不会引起陛下猜忌的官儿基本不存在。李述再嫁的选择面非常窄,正元帝就算想指婚,都找不到人来指婚。但这件事还是被崔进之狠狠在心间记了一笔。可几日后的一个消息,却让崔进之立刻警醒了起来。那日朝会,沈孝禀报完正事,听正元帝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沈爱卿年纪不小了,可跟哪家姑娘订了婚约啊?”沈孝这条老光棍,杵在朝堂里就是朝中一景,有人想跟他联姻,也有人笑话他娶不起媳妇,反正他一把年纪还没成亲的事时不时就被人拿出来调侃几句,因此正元帝随口那么一说,也并不引起什么猜疑。可崔进之前几日才听了李述要被指婚的消息,再听了正元帝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总觉得其中若有联系。他蛰伏在暗处,嗅着空气中一丝一毫的敌人气息,将那些捕风捉影的,虚无缥缈的消息联系在一起,拼凑成了一个可能的事实——陛下想把沈孝指给李述。崔进之目光骤然就冷了下来。如果李述一定要再嫁,一定不能是沈孝。他们俩没成亲前就合作坑东宫,成亲之后还了得了?更何况,也是崔进之的私心:李述和沈孝关系匪浅,李述无论和任何人成婚,他都可以确定李述不会动情,可唯独对沈孝,崔进之不敢确定。崔进之冷笑了一声。皇上既然有让沈孝尚公主的心思,就说明皇上对沈孝真是一万个信任。为什么这么信任?无非因为沈孝是个孤臣直臣,跟谁都没有关系,只效忠皇上一人。如果皇上骤然发现,自己倚重的孤臣直臣,原来私下里早都发展出了别样的心思,皇上又会怎么想呢?前工部左侍郎,前平阳公主的驸马崔进之忽然上了一封弹劾奏章,将矛头直指自己昔日的妻子——平阳公主包养面首,私德不检;参与科举阅卷,有碍科举公平。无论是面首,还是科举,涉及到的都是同一个人:门下省谏议大夫沈孝。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地雷:~扔了1个地雷酥皮粉扔了1个地雷爱睡觉的加菲扔了1个地雷默俞扔了1个地雷暖暖兒扔了1个地雷与黑恶势力谈笑风生扔了1个地雷感谢大家的营养液!感谢大家的评论!鞠躬~☆、第72章72十月底,含元殿外。天气越来越凉,雨就很少下了,空气里透出一股干冷的气息。再过几日就是寒露,早晨的空气颇是冷冽,都到了换夹衣的季节了。李述进宫急,故身上只穿了单衫,这会儿在含元殿外站了小半个时辰,觉得凉意涔涔都渗到身上来——她往常要求见父皇的时候,几时干等过这么久?终于殿门打开,太医署的医官提着医箱跨出了门槛,刘凑送了太医几步,这才回转身看着李述,“太医给陛下请平安脉,公主等久了。”李述跟着刘凑进了含元殿,拐进东侧间里,靠窗罗汉榻上父皇正盘腿坐着,闭目靠在五蝠纹的靠垫上。殿内有一股药的气息,但李述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药。今年政事太多,父皇太忙,身体本来就不如从前好。前几日的寿宴上他又被安乐气得头晕目眩,这几日一直都在用药。李述低头,心里叹了一声:她要是敢那么跟父皇顶嘴,下半辈子就别想踏进宫门一步了。如今身上这“结交朝臣,结党营私”的罪名,若是落在安乐头上,恐怕也只是撒娇痴缠就能过去的事儿。命运如此,羡慕不得。李述从刘凑手里接过一盏茶,搁在榻上小几上,然后端端正正地跪在了正元帝脚底。刘凑见状,将殿中伺候的人都撤了下去,殿门紧闭,只剩下父女二人。正元帝微微掀开眼皮,向下俯视,“平阳,你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