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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道,“太子妃可着人去请太子了?”侍女摇了摇头,“回公主的话,还不曾。”李述便道,“皇后忽然病了,如果看见了太子,想必心下会宽慰一些。太子妃想必是忙忘了,去,领我的命,给太子说一声这件事。”洒扫侍女犹疑了片刻,但李述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况且她往日做的都是粗活,分不清这背后的政治影响。见李述神态冷淡,一副不容置喙的命令模样,侍女只能应诺,“奴知道了。”*时近正午,前朝文武百官皆已落座,唯有御座上空空的,只等陛下来,宫宴就能开始。众官员趁着宫宴尚未开始,在席间走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交流,若是见太子走了过来,就会忙停了话头,恭敬问一声,“太子殿下。”太子则点头回以微笑。太子一身明黄色的储君朝服,正当壮年,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行走间百官无不点头致意,隐隐间在朝中仿佛已威望十足。这宫宴是太子一手cao办,最后检查了一圈,确认一切都正常,这才放下心来。眉眼一展,见七皇子李勤正独自个儿坐在位置上喝酒,太子就施施然走了过去。李勤忙站起来,态度仍是一如既往的谦恭模样,“臣弟见过太子。”太子便笑,“听说七弟前阵子在城外大开粥棚?”这个巧宗被他讨得好,受了恩惠的百姓极多,他竟都传出了“贤王”的名号。贤王?笑话,这是在讽刺他这个一国储君不贤么?真是一日不盯着,这些下头的皇子就抽着空子就要蹦哒。李勤回道:“城外流民多,恐熬不过冬天,臣弟不过是略尽薄力。”太子盯着他片刻,冷笑了一声,“南疆北陲,东岭西凉,有的是地方让七弟去尽薄力。七弟如今且先省着些薄力,往后有你抚恤民生的时候。”皇上的身体眼看着越来越差,太子从御医那里得了准话,就算是好生养着身体,也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到那时,天南海北有的是贫瘠地方,足够发配诸位皇子去的。这贤名,还不如等到那时候,去安抚贫穷地区的百姓吧。李勤闻言也不反驳,只低头应了一声“是”,就默了下来。太子还当老七是怕了,目光刀一般剐了他一眼。还想开腔嘲讽几句,谁知殿外忽然跑进来一个黄门,急匆匆的,低声对太子道,“爷,后宫里传话,说是皇后身体忽然不大舒服,您看要不要去看望一眼?”太子表情立刻就凝重了起来,“孤这就去。”反正离宫宴开始还有好一阵子,去后宫打个来回还是来得及道。草草吩咐了几句,太子就离开了太和殿。而他身后的李勤则一直沉默着目送他离去,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李勤忽然迈步就往外走。旁边有个皇子好心的问,“七哥,你做什么去?”李勤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声,“里面闷,我出去透透气。”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补9-7日的断更。☆、第92章92太极宫寝宫里,正元帝刚穿好朝服。今冬实在是大病小病不断,饶是正元帝往年再怎么强壮,如今也都rou眼可见般地干瘪了下去,满头华发,看着真是有些暮年仓皇。待朝服都穿戴好了,刘凑忙扶着正元帝,一路搀着往殿外走。跨过门槛时,还不得不额外来一个小黄门扶着,否则皇上如今身上没劲,身体又沉,无论如何都跨不过门槛。待终于被扶上了御辇,不止是刘凑,正元帝自己都出了一身的薄汗。他靠在御辇上,听到自己喘息时嗓子里痰的声音,一股老而将至身不由己的感觉涌上了心头。一场大病,就算御医不说真话,但正元帝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前阵子偏瘫在床上,身体连动都不能动;这阵子好歹是慢慢缓过来了,但还得要人搀着才能行走。年轻时拿刀拿枪稳如磐石的手,如今却连御笔都捻得颤颤巍巍。他确实是老了,而且是这样没有尊严的老去。御辇一路平稳,从太极宫出发,准备往太和殿走。越是老,反而越是容易担忧。譬如今日这宫宴,前阵子他躺在御榻上,不知把太子叫过来多少次,殷殷嘱咐。今年大事小情不少,民间多灾多难,国库正是空虚时候,宫宴万万不可铺张浪费。太子在他面前只是点头应和,但事实上呢?听说今日的宫宴规模排场,比往年风调雨顺时的宫宴还要大!这简直不知要耗费多少金银,有这些钱,拿出去赈灾不好么!正元帝靠在御辇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太子虽是储君,可却根本没有将民生疾苦装在心里。像是今年,城外流民如此之多,但太子偏偏下了命令,不许他们进城来,恨不得让他们冻死在外面,好不要损了他的德政。若不是老七开粥棚施舍,城外不知要冻死饿死几多人。正元帝捏了捏手,感受着手上的力气,觉得自己好歹还不至于老死过去。太子的能力,还监不了国,正元帝心想,还要多磨练几年。正元帝正想着,忽觉御辇停了下来,他皱眉往前看去。御辇正行到一处甬道,天子出行,御辇前后皆是侍卫。甬道两旁跪了一地的洒扫宫女太监,皆谦卑地伏在地上。然而甬道最前方,却笔直地站着一道人影。御辇最前,开道的侍卫手中鞭子一扬,打在空气里,清脆的啪一声穿出很远,昭示着天子出行,闲杂人等不得拦路。奈何那人影却一动一动,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反而慢慢地朝着御辇走了过来。侍卫眉一皱,手摸上腰间刀柄,气氛是一触即发的冷。直到那人影慢慢走近了,侍卫的手才忙从刀柄上挪开,低下头来行礼,“见过七皇子殿下。”七皇子是一身正红色的皇子朝服,腰间白犀带,一副英挺模样。他往常都是谦恭的,但今日却有一种决绝前行的冷厉感。七皇子一路走到了御辇前,正元帝皱眉看着他,略带讶异,却保持着沉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勤。“老七,你要做什么?”他这神态,绝不仅仅是为了来迎接皇上去宫宴上的。有某些事情要发生,正元帝敏感地察觉到。所以他亦将脸色变为肃穆,气质变作威严。此时此刻,没有父子,唯有君臣。你的一言一行,皆会上呈天子。若有冤屈,天子为你做主;若有欺瞒,则受雷霆之怒。李勤对正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