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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又迅速放平,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儿,尤不知足。隔空对上兰羽频频回头的目光和故意放慢等他们赶上来的速度,齐轻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意仰起头拱到殷淮耳边亲密道:“掌印这马术怎么连一个侍郎家的小公子都赶不上?”殷淮神色平静看他一眼,如他所愿加速追上前去。座下的马儿长腿一蹬,齐轻舟反手解开殷淮的云绣外袍,整个人钻进去,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风尘忒大,掌印的衣裳借我挡挡。”殷淮线条优美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也不介意自己的外袍里钻进了个人,很好说话:“嗯。”马儿终于超过原本在前头的人,兰羽本想问问出了什么事,但殷淮压根没有停下来。擦肩的瞬间,石光电闪,兰羽分明看到那位传说中的七皇子殿下朝他挑了挑眉。得意的、嚣张的、挑衅的笑容,一晃而过转瞬即逝,兰羽沉下脸来。作者有话说:嗷!明天就长长!第27章银狐到了猎场已近黄昏,殷淮再无暇顾及齐轻舟的小脾气,他是领队,要统览大局,盯着各队人马扎营生火,安顿下来。齐轻舟看他忙得抽不出身,也乖乖的不闹了。猎场自古是少年争英雄的地方。齐轻舟在半山腰看中一头银狐,光滑亮丽的皮毛几乎是一瞬间俘获了他,他甚至想象得出那身皮毛做成外襟披在掌印身上会有多么夺目。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殷淮那样的气质才撑得起这样的天生造物,他想将其猎下送给殷淮做礼物。瞄准目标弓弦紧绷,千钧一发,半路窜出来个竞争对手。“殿下,这么巧?您也瞧上了这头银狐?”兰羽笑意盈盈得立于马上,面上再无半点途中对着殷淮的含羞与怯意。齐轻舟眯了眯眼,手里的弓箭没有放下,也笑道:“是啊,难得碰上个这么漂亮的,谁能不动心呢?”兰羽一语双关:“看来臣与殿下缘分着实不浅,喜欢的东西大都相似。”“那便废话少说,各凭本事。”齐轻舟说完便凌空一跃跳到岩石上,兰羽紧随其后,两人你来我往,你追我赶,步步紧随银狐身后,距离范围相当无差,端看谁的准头更胜一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支箭“咻”地划破林中的空气,一支射在银狐耳缘上,一支正中肚腹。当齐轻舟看到正中肚腹的那一支箭领上刻着繁复的雕花,眸心一亮,沉了沉气让自己不至于显得多高兴:“承让。”兰羽出身兵部侍郎府,一向对自己的武技自视甚高,心中懊恼,皮笑rou不笑咬牙道:“殿下好箭法。”齐轻舟将银狐扛上马背,风轻云淡:“这是自然,毕竟——掌印亲传。”也不管身后之人脸上精彩的表情,扬长而去。傍晚,篝火一簇簇燃起来,文臣武将面前都放了自己今日的收获,齐轻舟一路热闹看过来,走到殷淮面前,没瞧见白虎也没瞧见黑豹,只有一只文鹿,四肢修长,一双眼睛柔和安静。齐轻舟蹲下来,靠在殷淮身边,疑惑道:“掌印怎么就猎了这个?”殷淮翻了翻正在烤的鹌鹑,抬眼瞭他一眼:“臣看着这鹿有些眼熟便顺手猎了下来。”齐轻舟“啊”了一声:“哪儿眼熟?我怎么看不出来?”殷淮峰形秀致的唇边噙了点笑意,定定望着少年:“臣原本也一直没想起来它到底像谁,可殿下一走过来……”得!齐轻舟瞬间懂了,殷淮这是故意侃他呢。他两手搭在对方的肩头上使劲儿晃:“哪儿像我了?一头呆鹿!掌印可要给我说清楚……”一旁无辜躺枪的文鹿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殷淮笑,一手将他拽近怀里,举着木枝上的烤鹌鹑递到他嘴边:“尝尝咸淡,小心烫嘴。”齐轻舟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烤得金黄焦脆的皮rou,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伸手拽住殷淮的衣袖:“好吃!掌印,你快尝尝!”殷淮道:“好,臣去净手,把它拆了再吃。”齐轻舟扯着衣袖将他拉回来:“没那么多规矩,就这样吃。”郊外猎场水源不足,最近的水井也在好几百米外呢。他自己接过木枝,将鹌鹑举到殷淮嘴边,着急道:“你快尝尝呀!”“……”殷淮定定看了他几秒,就着他啃的那一处咬了一口,齐轻舟没注意对方蓦然深了一分的眼神,只是兴冲冲地问:“怎么样,好不好吃?”殷淮舔了舔嘴唇,声音沉哑了一分:“好吃。”一只烤鹌鹑,殷淮就尝鲜尝了几口,剩下的全让齐轻舟一根骨头不剩得吞到肚子里去,意犹未尽。殷淮牵起唇角:“明天再给你烤别的,烤兔rou吃不吃?”齐轻舟眼睛一亮:“吃吃吃!掌印你好厉害!比御厨师傅还厉害。”没忍住打了个饱嗝儿,“你怎么什么都会?”殷淮怕他太撑不消化,温热的掌心覆在他圆鼓鼓的肚皮上轻轻地揉,漫不经心答:“做多就会了。”齐轻舟一愣。什么样的环境和条件能让人“做多”?齐轻舟忽然发现他对殷淮以前的事知之甚少,即便两人都是在宫中也不曾有过什么交集。他轻轻地叫了一身:“掌印。”齐轻舟动动嘴皮子殷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殿下想知道什么?”齐轻舟摸了摸鼻尖讪讪道:“你以前在哪个宫做事啊?为什么我小时候都没见过你?”殷淮将火扑小一些,语气平静:“长明宫、淮秀宫、涧水房,都呆过。”得,就没碰上一个好去处,长明宫主子宴妃好妒狠辣,克扣宫人银两;淮秀宫言妃刻薄尖锐,动辄打骂下人泄恨;涧水房是宫里最脏最累最苦的地方,但凡是有点门路的都要逃出来。齐轻舟抱着殷淮的胳膊,小声道:“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殷淮心里一梗。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毫无交集,只不过是小皇子不记得了隆庆年腊月,十五岁的殷淮在长明宫当差,宴妃苛刻好妒,看不惯一个奴才生得比她一个正经主子还好,时常想些法子把自己受的气撒在殷淮身上。隆庆年腊月,让他只穿一袭单衣在鹅毛大雪里跪着举长明灯为皇上祈福。殷淮永远不会忘记那种彻骨的严寒,每一丝雪都化作一把针,细细密密扎在他的皮肤上,膝盖、手掌和脸冻伤一大片。彼时宠冠六宫的陈皇贵妃的马车经过。车帘里冒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看到脸色苍白纸片人似的殷淮跪在墙角,心中无端一跳,悄悄地往他身上扔了一只小小的暖袋,又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