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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顿时碎开了蛛网状的纹路。随手一挥将尘土都挡在身外,临遇安定睛一看,呼吸顿时止住,连心脏都像被巨石碾压。只见那巨鸟身上的羽毛被拔得七零八落,只有寥寥几根残存在火红的皮肤上;汩汩鲜血从毛孔中流出,很快就将蛛网似的裂缝填满、溢出,形成新一轮的黑斑。巨鸟萎靡不振,一双金色的眸子中几乎没有光亮,死气沉沉像是泡了一夜的□□。它张开巨大的鸟喙呕出几口鲜血,连挣扎都不挣扎,侧躺在地面上任由自己血流如注。而这被凄惨无比的巨鸟,正是从鸟蛋中孵化出的燮风。湛云欢眉尾一跳有些心疼,正要说明情况时,却见临遇安已经冲了过去。刚醒来的临遇安还没有戴上手套,他赤手将燮风的脑袋从地面扶起抱进自己怀中,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苍蝇:“怎么回事!谁伤的你!”冷峻的声音中掺杂着怒意,也唤回了些许燮风的神智。他费力地睁开眼,在看清临遇安的瞬间,巨眼中涌出了拳头大的泪珠。“师父……燮风错了……”他哽咽着说出道歉的话语,用硕大的脑袋顶着临遇安的怀抱:“师父……师父……”轻抚他头顶柔顺的羽毛,临遇安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而是冷声问道:“谁做的。”“是我。”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临遇安抬头看到了逆光的香昙尽。他此刻握一柄昙花戒尺,尺尾纯白的流苏垂在空中微微晃动;因着逆光看不清表情,但临遇安能够敏锐感觉到他周身令人战栗的恐怖气息。宗主他,比以前更强了。不过临遇安并没有惧怕,而是搂着燮风的脑袋质问道:“宗主此举是为何意?”“惩戒。”戒尺拍打在掌心发出清脆声响,将燮风吓得浑身抖了一下,更用力地往临遇安怀中钻,几乎要将他撞倒。轻打一下燮风的脑袋阻止他的动作,临遇安沉声道:“惩戒何事?”“昨夜之事。”从空中落到地面,香昙尽缓步走向遍体鳞伤的燮风,虽是笑着,但眼中雷光攒动。临遇安面色黢黑:“宗主为何会知晓?”不过不用香昙尽回答,临遇安也能猜到答案。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此时的香昙尽已经跨入了神境的大门,远远超过人境九品。到达那种境界,自己设下的小小阵法自然是无法阻挡对方的探视。所以昨夜发生了什么,香昙尽自然是一清二楚。但是……临遇安轻声让燮风缩成拳头大小后捧在自己掌心,对着香昙尽淡漠道:“这与宗主无关。”上前一步拦在临遇安面前,香昙尽的眼神几乎将临遇安灼穿:“我心念你多年,这怎会与我无关?他昨夜强迫你时,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今日没将他斩杀已经是手下留情,你又为何再为他求情?”“我没有求情。”临遇安指尖灵炁转化为温柔的木系灵力,覆盖在燮风虚弱的身体上泛着绿色淡光,以一种缓慢而温和的速度治愈他身上细密的伤口。他一边治疗燮风,一边神色淡然道:“这是我与他的事情,我自会惩戒,不劳宗主大人从旁插手。”临遇安一加上“大人”两个字,香昙尽就知道他生气了。可是这次,他自己的怒气并不比对方少。他再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遮蔽了阳光,将临遇安笼罩在阴影之下:“我说过,我心念你多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毫不畏惧地迎上湛云欢幽暗的视线,临遇安薄唇轻启:“你心念我,与我何干?”脚下土地瞬间爆裂,香昙尽连笑都维持不了,整个人缭绕着恐怖的气息,几乎将一旁的湛云欢压到站立不稳。然而不知为何,临遇安对于这种威势却是毫无反应。他仰头与香昙尽对视:“而且我与燮风已有婚约,我们的事即为家事,自然轮不到您来插手。”话音落下,临遇安周身也气势暴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股微妙的气势对抗,将风卷了一圈又一圈。两股恐怖的气息几乎不相上下,顷刻间便席卷了整片院落。要不是有香昙尽后来加持的阵法阻挡,只怕院落外那么多的房屋都难逃一劫。绾春寒画眉的手一抖,而后默不作声用毛巾将脸上的黛黑擦去。紧闭着双眼的她即使失去了视力也能够用神识看清门外一切。她轻叹一口气,重新描眉:“又多一人了。”计云齐早就在香昙尽痛殴燮风的时候,就把方行正捆在了椅子上。此刻屋外气势逼人,他端起茶杯抖着手喝了一口,对着挣扎不已的方行正道:“别费力了,就你这身板出去肯定是充当炮灰,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吧。”方行正:“唔唔唔唔唔!!”不,我只是想去厕所!不过比起计云齐和绾春寒的见怪不怪,年纪尚幼的小於菟却没有这么平静。他偷偷打开门缝向外看了一眼,对着湛云欢不解地问道:“师兄,他们怎么了?”湛云欢立刻蹲下身将他的脑袋塞回去,同时食指抵住嘴唇轻嘘,一脸紧张神色:“嘘——别说话,你先进去。”“站住。”然而已经晚了。香昙尽眯眼看着一脸单纯的小於菟,甩了甩戒尺尾部的流苏,笑道:“今晚,你和你临师兄同住。”临遇安不解其意,后退半步撤去了周身威势:“宗主这是何意?”香昙尽笑道:“每夜子时你体内会有两股力量相冲,灵炁□□使得你周身焚火,只有靠近旁人时才会有所缓解。之前一个月,都是燮风陪着你你才能撑过每夜的一个时辰,所以昨夜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是。宗主如何知晓?”临遇安捧着燮风,见对方眨着一双含泪的眼睛,心顿时软了下来,轻声安慰道:“回去给你配些生发药。”“嗯嗯……”小心地磨蹭着临遇安的手心,燮风眨着泪珠轻吻眼前葱白指尖,嗫嚅道:“师父我错了……”“嗯。”轻嗯一声算掀过这一章,临遇安继续输送灵炁,将他受挫的肌rou舒缓。香昙尽自动屏蔽了临遇安安慰燮风的话语,振袖挥动戒尺,一股无形力量将小於菟托到狼藉的院中:“今晚他陪你。我就不相信,只有这只鸟人能缓解你的症状。”听到“鸟人”这两个字,燮风浑身一抖,把头埋进临遇安的指缝间嘤嘤个不停,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屈辱。虽然临遇安挺认同这个非常符合情况的称呼,但他还是象征性摸了下燮风光秃秃的翅膀,而后盯着满脸茫然的小於菟,怀疑道:“他?”香昙尽看了眼不到自己腰间,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