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6
旨的钦差和官兵一踏入北疆便收到前线打仗的消息,一行人心怀忐忑的在鹿鸣渡口过渡,怎想眼前所见大出所料。那钦差是方寿亭特意安插的部下,意在替方寿亭看看真实的北疆。只见衣衫褴褛的流民汇集在鹿鸣渡口,有大船来往接到对岸分文不收,到了对岸立即有差役引领登记落户,又有施粥的粥棚,每个流民可领一碗粥一个杂粮饼。流民吃饱了再自行前往户籍所在新村,也可以选择从军,有二两抚恤银子当场发放。一行人出了渡口,又被芙蓉坪顶上一望无际的良田震撼。稻田里的稻禾已经挂满了穗,有村落整齐划一的排列在道路两旁,每家每户的院落大小都一样,房子样式虽然简陋但是干净整洁,百姓衣着粗糙却无肮脏褴褛之人。有一老翁坐在田埂边抽旱烟,钦差差人去打听诸事,这才知道所有新田果真免税两年,那老翁言语间把齐云将军当神明膜拜。因刘湛在羊背坳的中军大营督军,钦差一行人下了芙蓉坪顶,眼前又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途中路过禾仓县,仅仅一年禾仓县已经变了样,城墙全部加高加固,有百姓商旅络绎不绝的进出,难以想象在去年这里还一片颓门败瓦。过了禾仓县往北便是羊背坳丘陵地,齐云军在此平了一块高地建造中军大营。此时建造还未完工,刘湛不想等了提前命大军驻扎进来,因此军营里除了在建的房屋还有大片帐篷。“报告将军!营外有钦差求见!”刘湛一身正红猛狮官服端坐在中账主位,因他不喜欢戴帽子,官帽戴过一次便放在箱底没动过。钦差进门看到的就是左手绑着绷带扎在胸前,布带束发却气势锋锐摄人的齐云将军。钦差没想到齐云将军竟如此年轻一时愣住了。坐在刘湛右下首的宋凤林用眼神示意,刘湛这才不情不愿站起来。“前线正在打仗末将未能远迎,请钦差恕罪。”钦差忙道不敢。出发前他还想着到了北疆定要替陛下训斥一二,定要教这抗旨不尊的齐云将军知道厉害,真的见了本人,那些斥责一二的话愣是一个字也出不了口。刘湛就这样站在那看着他还未气势全开,那无形的威压已经教钦差不敢抬眼直视,心中有一种此人只要不高兴就会杀了他的荒谬感。然而钦差想得没错,刘湛正烦他来得不是时候。此次攻打宝坪县刘湛因负伤没有上前线,只命曹壮为主将率领三万将士攻城。齐云军从五日前便围住了宝坪县,今日正式攻城,结果这钦差就在这天到达,刘湛不得不分心接待。中账里弥漫着低气压,刘湛懒得客套,锋锐的眼里具是不耐烦。钦差脚底发软,他再迟钝此时也明白自己不受欢迎,忙开始走流程宣读圣旨。刘湛和宋凤林跪接圣旨。圣旨内容通篇都用华丽的辞藻褒奖刘湛,只字不提奖励一事,两人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宣了圣旨,刘湛单手接过来,淡然得仿佛拿的是一把草纸。钦差面上尴尬。刘湛浑不在意也懒得跟钦差虚情假意,宋凤林觉得没必要让钦差难堪便主动站出来打圆场。“前线战事吃紧,军营简陋,不能设香案迎接,还请钦差大人莫要见怪。”钦差忙道不要紧,聪明的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官还要到北军营宣旨,陛下有旨要调兵支援汉中,军情紧急下官正好也赶时间。”文帝要调北军?刘湛一时来了兴趣。宋凤林替刘湛问。“敢问钦差大人,这是要调哪位将军?”钦差心想不是什么秘密说也无妨。“陛下命张将军率领五万兵马返回汉中并入庆军。”刘湛差点笑出声,当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日子再苦刘湛也没动宝山,正是因为北军有张泰宁,动了宝山周澶势必翻脸,一翻脸两军便要对上。张泰宁行军打仗确实有真本事,刘湛不敢冒险,若张泰宁一走,刘湛便无所顾忌了!宋凤林亲自送钦差出营,待他回到中账,刘湛已经乐得没边,一把单手抄起宋凤林一个劲的乱亲。“别闹……你的伤……唔……”刘湛可不管伤不伤,他心里高兴,一高兴就爱乱来,宋凤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刘湛手里挣脱,儒衫领口都被拉开了,脖子上多了好几处红痕。宋凤林没好气的瞪他,忙收拾衣衫把领口掩好。“夫人,这北疆是我们的了。”刘湛喜不自胜。“你可别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宋凤林明白刘湛想做什么。刘湛乐滋滋搂上他的腰。“我明白。”此事对于刘湛来说是好消息,对于张泰宁来说何尝不是好消息,他早就想走了只奈何没有人脉关系运作。自从徐牧远离开北军,周随当上北军上将军,这北军俨然成为了周氏的私军。张泰宁这个外人哪有说话的余地,一切都是周随一言堂说了算,如今圣旨命张泰宁返回故地并入庆军,张泰宁只觉得拨云见日。周随包括周澶还没意识到张泰宁一走对北疆局势会产生什么影响,在主仆二人眼中张泰宁只是个寒门出身无足轻重的将领。与此同时,宝坪县的战争正进入最激烈的阶段。曹壮故技重施,用投石机把泥袋子投到城墙下垫脚,两处垫脚地都成型后再发动总攻。当天夜里宝坪县被攻破,燕军将领出逃。至此刘湛拿下了围绕羊背坳的三座县城,分别是禾仓县、卢丰县、宝坪县,将半个苍霞平原收入囊中。七天之后,张泰宁率领五万兵马开拔,在鹿鸣渡口过渡,途经岱州岑州然后进入汉中。张泰宁离开北疆的那一天,刘湛在鹿鸣渡口设了酒桌等他。“齐云将军。”张泰宁十分意外。刘湛负手而立一身正红官服在风中猎猎翻飞。“张将军,不知能否赏面小聚。”张泰宁立即下马。“齐云将军盛情,老夫岂敢不从。”刘湛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渡口一旁的空地上早已搭好帐篷,内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刘湛替张泰宁满上也替自己满上一杯。“恭喜张将军脱离牢笼,我先干为敬。”张泰宁哈哈一笑,他心情舒畅也干了杯中酒。“尤记得当年就在这芙蓉坪顶上吃了你一顿饭,那风干的野猪rou着实够味,老夫至今还记得。”刘湛也哈哈一笑,撕下一扇烤野猪排骨递到张泰宁盘中。“这烤小野猪风味更浓厚,将军尝尝?”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完全不像曾经彼此忌惮猜疑。刘湛拿起手帕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