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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双手穿过绿松的身体,没人看到她,没人听到她的话。宗祾又伤心,又绝望。忽然遥远寺庙传来沉沉钟声,宗祾的身子顿住,下一刻,公主府正院,福宸公主的寝室里,宗祾悠悠醒来。“公主醒了!”青金欣喜不已,弯下身子,既是担忧,又有些着急地说,“殿下,门外来报,姬家三郎将要到公主府,您看……”宗祾眨了眨眼,抬起手臂看她的衣袖,大红嫁衣。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青金依旧小声道:“公主,绿松去扯红绸了,婢子以为,却也不能全都扯了,太子殿下派了良娣过来,正等着见殿下呢。瞧见府内这般,到底不好,到底是大喜日子呀……您说呢?太子殿下那样惦记着您……”皇兄身子不好,御医说要修身养性,尚未娶太子妃,却因东宫事多,父皇给他抬了位良娣进来,好帮他打理东宫事宜。青金提到皇兄,宗祾的眼眶渐热,父皇为她cao碎了心,皇兄面冷心热,处处为她打点。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meimei,她本应相信他们,他们为她择了姬昭为驸马,定是因为姬昭是真的好。是她不好,十数年的折辱,硬生生将姬昭逼成那样一个魔鬼。满城的人都知道,姬昭娶了福宸公主十多年,却连公主的面都不曾见过,公主还在府里养戏子,赏遍天下美男子,裙下之臣无数,甚至囚禁过姬昭,只是为了不让姬昭在自己面前出现,这些都是莫大的侮辱。是她害了父皇、皇兄,害了宗氏一族。宗祾伸手给青金,这一次,手没有再穿过身体,这是真实的。她扶着青金的手缓缓坐起,轻声道:“将红绸都挂回去吧,请良娣过来。”青金非常惊喜,惊喜得有片刻都忘了说话,宗祾看她一眼,她才喜不自禁地福了福,转身立刻去忙碌起来。又有蓝田与紫玉上前来帮她重新梳了发髻、整理衣裳,紫玉缓声劝道:“公主,您若是不耐烦那姬昭,叫他在门口见个礼,放他回府便是。左右您是君,他是臣,何苦为了这样一件事惹自己不痛快呢?”她知道,侍女们是怕她不高兴,她也骄纵惯了。上辈子时,别提门口见礼,姬昭连公主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大喜日子被无数人耻笑。宗祾暗自叹气,此时哪还轮得到她来选呢?她问了几句宫中事,知道父皇与皇兄都好,一刻钟前还打发太监过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气,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府内已经响起喧天的鞭炮爆竹声,不停有人来报:姬家三郎到门口了!姬家三郎进门了!姬家三郎过二门了!姬家三郎往正院来了!宗祾再道:“称他「驸马」。”屋里的人都愣了愣,面上却又不约而同地涌起喜色,她们公主这是终于看开了吗!驸马是陛下亲赐,太子亲口称赞,人人都希望公主能够与他百年好合。宗祾则在心中苦笑,上辈子,那是她的上辈子吧?她连「驸马」这个名分都不曾给过姬昭,姬昭如何能不恨她?太子良娣周氏一直在屋里陪她,听到这句话,似乎很是吃惊,看了她一眼,宗祾也正好在看她。她立即收回视线,起身恭敬行礼:“公主,驸马已至,妾这便回宫去,告诉太子殿下,您一切都好,好叫太子殿下放心。”宗祾温声道:“去吧,告诉哥哥,不必担心我。”周良娣心道,真是奇怪,一夜之间,这位最是骄纵的福宸公主竟还能跟她说这样的话!她自是点头应是,哪料宗祾又道:“蓝田,去送送良娣。”周良娣差点没被自己绊倒,受宠若惊地又行了个礼,才晕晕乎乎地跟着走了。在福宸公主面前,她算哪个牌面上的?公主被陛下与太子宠上天,同太子都是说吵就吵,太子都拿这个meimei没法子,公主眼里从来没有过她,这次竟派贴身的侍女送她出府!蓝田送她出府,游廊里,正好与姬家的迎亲队伍擦肩而过,只是有些许的距离。周良娣好奇地不免多打量几眼,一眼看到最前头的那位姬家三郎。她的脚步不由凝滞,蓝田看她,她才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跟着继续往外走。出了公主府的门,周良娣上马车回宫前,回头又看了眼热闹非凡的公主府。不愧是他们太子都称赞过的「好相貌」,她都差点看得晃了眼。她暗自笑着钻进马车,公主见到驸马是这样的好相貌,总该要欢喜了吧?正院里,姬昭与戴着盖头的宗祾一起跪下,领陛下的圣旨,无非是惟愿他们永结同心之类的话,又有礼部官员与宗正寺的宗亲领着他们拜天地。公主大婚,自是没有闹酒、闹洞房之人。繁琐礼仪之后,天色已黑,人人散去,他们回到寝室,红烛已高照。宗祾的四位贴身侍女是跟她从宫里出来的,原先都是大宫女,个个能干,此时却都紧张得直咽口水。公主一直不满意驸马,抗婚抗了一个多月,连成婚之礼都改成这般,方才却顺利得不像话,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时候,她们就怕这节骨眼上出事。她们站成一排,悄悄看向姬昭,心中又是一定。知道驸马相貌好,毕竟是太子殿下亲口说的,太子殿下说声好可不容易,却也没想到能好成这样!比公主心仪的那位还好,公主一定喜欢!宫里的姑姑唱词,终于到了驸马上前揭盖头的时候。宗祾紧张,却又不紧张。紧张于上辈子时候的阴影,她自然怕姬昭,是姬昭亲手杀了她,折磨死了她。不紧张,是因为她相信父皇与皇兄,他们认定的人,一定人品贵重。只要她这辈子对驸马好,将心比心,驸马将来也会善待她与她的家人。宗祾深吸一口气,盖头被揭开,她重见光明。她抬头看去,姬昭对她浅浅一笑。即便没有任何情意,宗祾难免还是一愣。原来,十多年前,十六岁的姬昭,是这样的吗?烛火下,姬昭红衣玉面,眸如点墨,身姿列松如翠,清清雅雅,而又尚有几分少年气,即便黑夜也藏不住光彩,仿佛古老画卷里走出来的小神仙。宗祾眼中霎时被欣赏占满。姬昭将杆秤轻轻放到一旁,弯腰朝她行礼:“姬昭见过公主。”宗祾回过神,温声道:“驸马请起……”她不知驸马是什么想法,只见姬昭起身,嘴角笑意又多了三分,宗祾不由也跟着笑了笑,这一世,就以这个好的开端开始吧。姑姑上来剪了他们的头发结成一团,又给他们奉上交杯酒。宗祾其实不想喝,却又害怕拒绝此举,也会促使姬昭变成魔鬼,只好喝了。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