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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伸手,他苍白指尖触碰到枯骨,这个瞬间,他记忆的最后一片拼图归位,最后一段模糊不清的回忆也变得清晰起来。“他确实怕我。”小秋微合着眼睛整理记忆,“但池德正怕我,并不完全是因为我先天阴体,有可能会变成震慑一方的大鬼。有另一个原因在他看来更要紧,让他怕得茶饭不思,提心吊胆。”“他怕我会危害到他在家族里的地位。”最后那个原因说出来时,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回,盛珣听见一向情绪内敛的人声音带上了讽刺。池暮轻当年游离于池家之外,靠着林君盛给他准备的符纸完美融入后方部队,与池家人几乎没有交集,更是完全不关心池家正由谁掌权,全族目前主要以谁的指令为优先,听谁指挥。后来,林君盛牺牲,符纸也快用尽,池暮轻干脆不再遮掩,他从后方转入前方,和那时还没名字的核桃自成异能小组,开始顶着特殊部队的头衔参与前方战线搭建。他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这个最早成员数目寥寥的特殊队伍会逐渐壮大,里面渐渐塞满了自愿入队的池家人。而那时候,已经百岁有余的池德正是池家守旧派的领头人。最早,这位大长老对池暮轻的行动不置可否,他也是池家一向忌惮池暮轻的那类人之一。恐怕这人还想过反正外面形势不好,池暮轻这么爱往外跑,要是炮火无眼,能让这阴生子死在外面,倒也不错。可结果偏偏不如池德正的意。池暮轻不仅扛过了那段艰险岁月,他带着官方给的荣誉与池家族人一道重回故地。池家新旧两派间的分歧日益明显,那些亲历过战火的人早不再像过去那样忌惮池暮轻,更不把他当做族里不可多谈的怪物。他们不仅亲近他,平常且随和的对待他。甚至还隐隐拥护着他,会主动站出来支持他。明白自己最多也就只剩几十年的池德正忽然就慌了。掌权太久的人,真的很容易就对权力沉迷不可自拔。身处高位享受一呼百应的滋味太久了,也会心生魔障。池暮轻对所谓掌权池家不感兴趣,他根本连往这个方向想都不曾想。但在池德正的心里,这个曾经族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阴生子,就已经成了他的假想敌。并且在他看来还有最为致命的一点——池暮轻还非常的年轻。多好啊。已到迟暮之年的阴骘老者用贪婪眼睛盯着年轻的脸。他已然忘了“阴生子”的身份给池暮轻带去过多少年的孤独,也忘了如果不是没有林君盛,池暮轻至今都还只会是情感单一,半人半邪的诡谲存在。他只看得见年轻,力量,走得极慢的时间。还有对方将于某天取代他,成为池家新一任领头人的可能。贪欲催生邪念。池德正精心策划了一出调虎离山,把所有对池暮轻持友善态度的人都找理由遣了出去,他无权去遣的,就让自己遣得动的人去拖住了对方。然后抓紧时机,他为池暮轻扣下罪名,将人干脆利落镇压进他早早准备的法阵里。池德正的目的不仅是“诛邪”,要断掉池暮轻会与他争位的可能。他还看中了对方的年轻,想要试着动用秘法,谋夺力量,让自己也从此寿数更长——最好是可以一口气重回青春!“我当时就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才自己先一步做了身魂分离,并且走之前设下屏蔽,让他们几乎没有可能通过躯体联系到魂魄。”小秋说。池德正的谋害成功了,但他没有重回青春,更没能完成他更渴望的“偷寿”。小秋化身为鬼后狠狠闹了池家一场,他那天敲响了帮凶们的院门。当然,最备受款待的还是池德正。盛珣必须要先把蓬勃火气压下去,他才能勉强正常出声:“但这人还活着。”“不错。”小秋用自己偏凉的手摸了摸人的额头,像想给人物理降火。“但池德正当年就已经是年纪算大的一批。”他又说,“这么多年过去,褚家掌权的已经是当初年纪最小,那会还不到二十的褚世泽,池德正那时就一百来岁,反倒是他后面年纪更小的都死了。”说着小秋眼神沉下来。他像一块冰,和像一团火的盛珣视线相对。小秋:“没能从我这里偷走寿数,计划落空。”盛珣:“他就歪心思越动越远,去向另一批对他只会更毫无防备的人下手了。”两人想在一块,小秋起头盛珣便能将话无缝接上。他们话音落下后不约而同沉默几秒,又环顾屋内明显不只动用了一次两次的法器,都对池德正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厌恶。“盛珣!”外间传来有些仓促的脚步声,是与槐合一起在外面也找了不少线索的邹鹤探头进来。邹鹤急匆匆说:“槐合让我通知你们,虽然小院的屏蔽机制还在生效,但他能感觉到外面围了不少人,应该是会客厅那边发觉不对,已经全过来了。”邹鹤是代槐合来问怎么办的。他顿了一下,随后又道:“槐合还说,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有他,有拿回了记忆的你们,我们就算人少也不一定会输。”这话便等同于核桃精已预备好打架,听上去还颇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告诉他不急。”盛珣却说,“麻烦帮忙找一块尺寸合适的布,我要先抱暮轻出来。”除了拿到最后一条重要线索,小秋的记忆不再有缺漏,确定这整个镇邪堂内布置都可以充作池德正的罪证外。在小秋对着遗骨陷入回忆,盛珣勉力克制火气,尽量用清晰头脑来处理信息时,他这里便还有一份额外收获。那收获意外破解了环绕盛珣已久的一个谜题,让他得知小院已被围住时反倒有了个新想法。长款合适的素色布很快被找了过来,盛珣先仔细为池暮轻敛骨,动作轻柔小心,不疾不徐。“真要现在就带着少爷的遗骨一起出去吗?”槐合在盛珣敛骨时也进到了里间,那名池家人像个大件货物一样被他随身携带。他一手拎着那人背后的绳结,一边神情犹豫道:“我怕待会会有误伤,不然我们先想个办法,把遗骨和邹鹤一起藏起来吧。”盛珣将长布合拢,他正要接话。谁知槐合后面还有一句:“少爷你觉得这提议怎么样——姑爷你说呢?”因为听到了个非常出乎意料的词,盛珣指尖落下的有点偏差。他直接按在池暮轻的遗骨上。槐合和邹鹤当即倒吸一口冷气,面露紧张。小秋站在一旁,他轻轻“唔”了声,表现得却不像是受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