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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过陶杨的家两次。第一次是陶杨离开孤儿院的一个月,陶杨偷偷来找他,说:“宁宁,我带你去我家玩吧,爸爸mama他们都不在家。”他跟着陶杨来到这个地方,觉得像是进入了欧洲中世纪的宫廷,陶杨带他玩了很久,他还在这里见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头上戴着黑色斗笠的小孩,在一个很漂亮的花园里看着他们的方向,陶杨悄悄对他说:“那就是我弟弟了。”“爸爸说,领养我就能让弟弟病好,等弟弟病好了,还能奖励我一件事,我已经想好啦,等弟弟病好了我就给爸爸说,让宁宁你也过来这里,这样我们就都不用待在孤儿院了。”他远远的看着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隔着一层斗笠,他也能察觉到对方冰冷打量的目光。之后陶杨在信里说:弟弟的病没能好起来,他死了。那个孩子死了,而那对夫妇养陶杨已经养出了感情,于是陶杨留下来,继续待在那个宫廷一样的地方,当着尊贵的小少爷。第二次来到陶杨的家,是在他回来的时候。他被陶杨带回到这里,在这里住了几天后,他很不习惯这个地方,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他看见的所有人,都是扭曲荒诞由血丝构成的怪物。而陶杨的家里,佣人实在太多了。那么多个怪物,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朝他露出嘴巴咧到耳朵后面的笑容。在陶杨给他补办了身份证后,他说自己想要出去住,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而后陶杨给他买了远离市区的郊外小洋房。而今天这是第三次。沈舒宁下意识不喜欢这个地方,他觉得这个地方太华丽也太冰冷,给人的感觉如同巨大的囚笼,但他没有办法,陶杨帮了他那么多,他不可能再提出别的什么要求了。裴念似乎察觉出他的不安,握紧了他的手,朝他弯唇笑了笑。“别怕,有我在。”她说。高大的石柱,看不见尽头的走廊,脚步踩下去,都能听见回声,沈舒宁低下头,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倒映着他的身影,随着他的走动,倒映的身子歪曲的晃荡着,如同行尸走rou一般。陶杨走在他身边,说:“你待会儿见到他,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可能会进行适度的催眠,不过你放心,我在旁边看着,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沈舒宁疲惫地点了点头。上了二楼,陶杨推开了一间房间门。房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听到门开的声音,回身来看,然后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了……”他的身形修长,戴了金丝眼镜,眼角有一颗痣,鼻梁高挺,长相斯斯文文。“西卫,赵西卫。”陶杨朝沈舒宁介绍道:“给你治疗的心理医生。”又朝对方介绍沈舒宁道:“沈舒宁,我最好的发小。”“您好……”沈舒宁伸出手,姿态放得谦卑。“您好……”对方言笑间如沐春风,他握住了沈舒宁的手,“从陶先生口中听到沈先生很多次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果然啊,人如其名。”沈舒宁……相貌便让人舒以温宁。赵西卫短暂的握了沈舒宁的手一下便松开,他拉开椅子,语气温和,“请坐吧……”沈舒宁坐在椅子上。这间房间是纯粹的白,没有其它颜色,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及几张椅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环境让沈舒宁有几分舒心。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待着接下来的诊治。赵西卫将带来的箱子放在桌面上打开,取出一些东西,沈舒宁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可以猜测出是一些用于医学上的仪器。赵西卫取出来后放在一边,看到他的表情,笑了起来,“别紧张,只是拿出来做个备用。”他掏出手帕擦拭干净手,“对了,你需要陶先生和你的未婚妻留下来吗?还是让他们离开?”沈舒宁抿了抿唇,“让他们留下来就好。”念念离开的话,他觉得这个心理咨询可能继续不下去,毕竟他实在没办法和一个血丝的怪物正好且良好的沟通,然而如果只让念念留下,陶杨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却离开的话,从感情上说不过去。他会小心地保护好一些秘密,不让任何人知晓。“好的……”赵西卫讶异了下,然后继续笑着,“那我们开始吧。”“只是进行简单的聊天询问式作答,请放松一点。”他合上双手,柔声问道:“之前陶先生已经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情况,不过毕竟陶先生是第三人,我还得重新从你口中了解一下。”“会发生嗅觉和听觉上的错乱是吗?”“是的……”沈舒宁干巴巴道。“比如?”“忽然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听到有人求救……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这个实际上还要斟酌几分,他也不是很确定。“还有吗?”“晚上的时候,会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奇怪的声音?”赵西卫挑了下眉头。“是的,会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奇怪……像是飞蛾……又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响动声……”“有睁开眼睛看过吗?”“太困了……睁不开眼睛。”赵西卫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沈先生下次可以尝试下睁开眼睛看看,如果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的话,可以考虑是幻听。”“可能是在睡眠的时候,脑内神经出现问题,不协调什么的,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作息怎么样?”“还好,基本都是十点左右睡,七八点起床。”“再往前呢?”“再往前……有过一段时间的作息紊乱,两三天不睡觉……”那时候,念念的离去让他沉溺于痛苦之中,他的作息和心理都处于极不健康的状态。“这样对身体可不好。”赵西卫关心道:“两三天不睡觉,身体会承受不住的,有不少猝死的新闻都是因为长时间不休息导致心脏出现问题,下次不要这样了。”沈舒宁缓慢点了点头。当然,这个常识是谁都知道的,然而知道不代表就能真的能够去做,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样的现象,出现多久了呢?”赵西卫又问。沈舒宁眼睫颤动,他的视线随着眼珠左右漂了下,“一周左右……”赵西卫停下手中的笔,无奈道:“沈先生,如果你有所隐瞒的话,我这里也会遇到阻碍的。”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指责,有的只是包容和温和。沈舒宁不自觉的扣住了自己的掌心,“好吧……